第二天，孟熹甯沒有出門，她在等，等着警察，等着程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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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疾馳劃過兩道車影，程凜閉目養神，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中央扶手，孟熹甯如同紙片一般被推到在地的場景反複出現在腦海裡，他有些後悔那晚的不理智，她還是小孩子，有脾氣很正常，他比她大了那麼多，包容一點并不丢臉。

不過，在去找孟熹甯前，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良久，低斂的黑色賓利行駛到一處偏僻的鄉鎮，司機小何踩下刹車，微微側頭，恭敬道：“哥，到了。”

程凜低嗯了一聲，擡手降下車窗，一股濃重的酸腐味彌漫在空氣裡，他緩緩睜開眼，看向不遠處狹窄的長巷。

兩側牆壁斑駁破舊，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污水橫流，堆積成山的垃圾，很長時間沒見過這樣的京北，小何咂舌，看到程凜拉開車門，忙道：“裡面太髒了，我去叫胡江出來。”

“很髒嗎？”程凜沒什麼情緒的問道。

小何誠實地點頭：“您的皮鞋會踩髒。”

程凜輕笑一聲：“不用。”

他下車，小何緊跟着下車，停在後面的suv也下來四名肌肉男，他們大步跟在程凜身後，程凜走得不疾不徐，皮鞋沾上腐爛的垢土，也不在意。

文質彬彬的領頭人帶着五名體格健碩的肌肉男，引起不少動靜，三三兩兩聚在巷子裡的人，急匆匆地回家關嚴門窗，生怕麻煩惹上身。

狹小的房間，煙霧缭繞，地上堆着衣服和酒瓶，一張木闆床上鋪滿了百元鈔票，胡江躺在上面，敲着二郎腿，緩緩吐了個煙圈，他摸起一張鈔票，樂呵地笑出了聲，這錢真好賺，真希望這樣的的好事多來幾場。

‘砰’ ‘砰’ ‘砰’ 一陣粗暴的敲門聲打斷了胡江美夢，他虎着臉，大喊：“誰啊。”

“開門。”

胡江瞳孔一縮，連忙翻身起來，趿拉着一雙人字拖，急急地跑去開門，一看，果然是錢袋子。

然而在看到程凜身後站着的肌肉男，他謹慎地抓緊門：“老闆，您怎麼找過來了。”

房間很小，程凜一眼就瞥到床上的一抹紅，他唇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進去說。”

“我家又小又髒。”胡江嘿嘿一笑：“您有事盡管吩咐，赴湯蹈胡我也絕不含糊。”

程凜意味深長地看了胡江一眼，往後退了一步，胡江察覺不對，立馬關門，全力頂着門闆，生怕他們闖進來，靜默了兩秒，‘哐當’一聲，鐵門劇烈晃動，胡江飛快地跑向窗戶，就在這時，又一聲‘哐當’，老舊的鐵門支撐不住，直接被踹飛，沖進來的小何看到想要跳窗逃走的胡江，拽着他的頭發扯下來，摁壓在地上。

“你他娘的有病啊，老子幫你做事，你居然帶人打我。”胡江臉頰貼着地面，原本還算大的眼此時眯成一條縫，他罵罵咧咧地叫嚣着。

程凜提了提黑色西褲，頓下身，聲音寡淡：“我早上去了警局。”

胡江辯解：“那娘們兒認識你，肯定是她跟警察說的。”

“還記得我找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記得。”

程凜輕笑：“再想。”

胡江虛虛地瞄了程凜一眼，求饒道：“老闆，我真就按照你的吩咐，去鬧了鬧，多餘的我啥也沒幹。”

程凜起身，歎了口氣，手微擡，小何擡腳狠狠踹在胡江的腿窩，又慢慢碾壓着旋轉，胡江痛苦的扭曲，嘴裡發出啊啊地慘叫神。

“吵，堵上。”程凜嫌惡地看了眼胡江涕泗橫流的臉頰，身旁的肌肉男随手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塞到胡江嘴裡。

殺豬般的嚎叫被堵住，狹小的房間隻有拳頭落在□□上‘嘭’ ‘嘭’，以及微弱的悶哼聲。

程凜背過身，從口袋掏出一盒煙，不緊不慢地點燃，半響，胡江以額搶地，含糊地聲音透着一絲急切：“我、我不該對那女人動手。”

程凜彈了彈煙灰，擡手叫停，他微微側身，巷子裡照進來的的光一半落在他身上，陰沉晦暗地的模樣在胡江眼裡如同奪命的惡鬼。

程凜微不可察地輕笑一聲：“我讓你動她了嗎？”

小何微喘着氣，松開如死狗一般的胡江，胡江趴在地上，忍着恐懼，艱難地挪動兩步，他仰頭，有氣無力地哭喊：“我錯了，老闆我真知道錯了，我就是一時着急，才推了她一把，我道歉，我去跪着給她道歉，求你放過我吧。”

铮亮的皮鞋挑起胡江的臉，他的絡腮胡上挂着口水，鮮血，肮髒得如同乞丐一般。

“我守了她這麼多年。”程凜踢了踢胡江的臉頰，聲音惆怅：“沒想到，因為我讓她受傷了。”

胡江不敢動，他覺得程凜就是個神經病，腦回路也不正常。

“我記不太清了，你是那隻手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