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嗎?”艾絨坐下。
“我剛到沒一會兒。”程思雨看着她将包放在一邊,擡手攏了下頭發。
艾絨“嗯”了下,點單時,艾絨給出的選擇果然變了。
“沒想到你會點牛奶。”坐下後程思雨開口,她記得高中時艾絨最讨厭喝的就是牛奶了,那一段時間不知是廣告引導還是她們處于人生的關鍵期,父母每晚準備的一杯牛奶簡直要把她們喝吐。
“咖啡會讓我失眠。”艾絨開口。
這個話題觸動了程思雨的某一部分回憶,她想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你現在……還經常失眠嗎?”
“很早之前的事了。”艾絨看出了她的小心翼翼,于是她變得主動了些,“不說這些了,你最近還好嗎?”
“還好。”程思雨問:“對了,你上次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們已經很久不聯系了,久到程思雨認為對方一定不會再找她。
“沒事。”艾絨沒有和程思雨說聞家的時,她隻是說:“我今年入職洛大了,以後可能就留在這兒了。”
“真的?”程思雨眼睛迸發出笑意,她問:“以後真的不走了嗎?”
直至這時,艾絨才在程思雨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她們初中相識,曾是最要好的朋友。
“嗯。”艾絨點了點頭,她說:“大概率就留在這兒了。”
“真好。”程思雨已經開始念叨之後的生活了,她說:“大學教師一定是雙休吧,洛大的櫻花據說很美,到時候我能跟着你進去看看嗎?對了,明禮在咱們畢業後新蓋了好幾棟大樓,等你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
久違的感覺讓艾絨幾乎有種時間倒流的感覺,仿佛她們還是穿着校服,煩惱隻有那麼一丁點大的學生。
終于等對方口渴,艾絨才開口說:“好。”
這個午後似乎比從前的午後都溫暖,陽光悄無聲息的從她身邊劃過,而程思雨的八卦卻還沒有盡頭。
“你還記得理科六班的吳盛嗎?就高二突然轉走那個。”程思雨問她。
這個名字幾乎像是一個開關,聽到它的那一刻,那種放學被尾随、上課被注視的感覺仿佛又爬上後背。
“他怎麼了?”艾絨問。
程思雨笑得不行,她說:“你想不到吧,他又要離婚了,哎我真是不理解,你說他那麼深情的一個人,怎麼就結一個離一個啊?”
“你覺得他是情種?”艾絨語氣裡帶着些疑惑。
“不是嗎?”程思雨被問的也很疑惑,她說:“他追你那一年半,每天護送你回家,風雨無阻。而且他……”
程思雨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最後也沒憋出什麼。
艾絨:“……”
似乎是看出了艾絨的欲言又止,程思雨很疑惑的問:“難道不是嗎?”
“男人的深情永遠隻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中。”艾絨開口:“如果每天跟蹤、凝視别人算癡情的話。那他确實挺符合“情種”這個詞。”
“跟蹤……?”程思雨被這個詞吓到了,過了好久她才如夢初醒道:“怪不得你當時每次經過理科樓都要繞着走,原來他的喜歡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困擾?”
越想程思雨越覺得自己這個好朋友當的不稱職,她尋根問底道:“那你當時怎麼不和我說?”
“沒必要。”都是很久遠的記憶了,艾絨不喜歡和人多費口舌,在她認真的和對方說明了自己的厭惡後,對方仍不悔改,那艾絨也隻能用點别的手段讓對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但他也不是毫無用處。”艾絨見程思雨目露愧疚,最後開口:“最起碼他以身示範,成功讓我對男性這個群體失去了所有興趣。”
“啊?”程思雨疑惑,她問:“之後你一直都沒談戀愛嗎?”
……
回家的路上,艾絨腦子裡還在回想程思雨的那個問題。
如果不考慮任何因素,那聞意霧的行為和那個人又有什麼區别呢?
或許還是有的,最起碼她高中時從沒在包裡翻出竊聽器,也沒有在非上學的時間點遇到過對方。
汽車駛過減速帶,艾絨的理智讓她必須承認,哪怕聞意霧行為如此過分,她都沒有因為這些而對她産生過厭惡的心理。
車窗外的景色飛快掠過,艾絨想,或許是因為這個問題并不重要,不值得她去深想。
因為沒有永久的愛,誰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