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榭爾說的那些話,令安德莉亞難受了好幾日,她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身為自己最貼近的女仆,她把她當做朋友,不是應該幫助她,怎麼可以說這麼氣餒的話。
總之,安德莉亞這幾日很不待見吉榭爾,甚至故意給她找各種麻煩,希望對方願意重新看待這件事情的看法。
然而吉榭爾卻渾然不覺,依然将自己分内之事做好,不理會她的為難。
安德莉亞無意識的撓撓結疤的左臂,打開衣櫃,望着琳琅滿目的衣服,随手撥拉幾下,這些舊衣服,沒有一件能改善她郁悶的心情。
“父親在哪裡?”新年到了,她因為手臂上的傷,安分了許多,自從自己為了追康納,似乎對衣服的購置少了很多,反倒是為了出行方便,搜羅了一堆很普通的裙子。
她來到走廊,随手問了一個女仆,父親今天在家嗎。
被告知父親維克多在書房,她立馬走下樓梯。
“希望我的提議,您能夠認真考慮一下,再做決定,我并不太想為難你……”
男人聽見“噔噔”的下樓聲,視線看向站在樓梯口的女孩。
對方也正歪着腦袋,好奇的打量他。
“這位是,看起來應該是您的女兒吧。”
維克多臉上的神色本就有些難看,聽見男人标準的英國腔中,帶有一絲異樣的起伏,他背對着安德莉亞,眼神十分銳利的盯着男人,“肯維先生,你可以離開了!”
咦,安德莉亞頓時對這位叫肯威姓氏的中年英俊男人多了一分打量,他用紅色的絲帶将棕黑的頭發,一絲不苟的紮起一個小辮,頭戴鑲金邊的藍色三角帽,腳蹬棕色皮靴,身穿同樣鑲金邊的藍色禮服,披着貴族才有的藍黑雙層披風,背面似乎還繡有精美的花紋。
他微揚着下巴,避過帽檐的阻擋,用一種十分,怪異的,帶有深思的目光打量着安德莉亞。
“金色的長卷發,那雙藍色仿佛能說話的眼睛,每一處似乎都帶着她母親的影子,真是完美的繼承了您以及您夫人的優點……”
安德莉亞不禁對男人心生猜測,他的發型,以及姓氏,都跟康納很相似,但從種族,以及舉手投足間優雅紳士的氣質來看,應該不會跟康納有任何聯系。
維克多内心一緊,不禁提高了嗓音,大聲說道,“安德莉亞,家庭教師布置給你的作業,完成了嗎?”
父親似乎心情不太好!安德莉亞咯噔一聲,在父親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好不要跟他提任何事情,她已經被罵很多次了,那個和藹慈祥會毫不吝啬贊美自己的父親,究竟怎麼了。
肯維先生将手悠閑的背在身後,晃晃身子,看看自己棕色的皮靴,“您不必如此緊張,如果我沒有誠意,現在也不會站在此處與您平靜的交談。”
“你……!”維克多差點要将自己一直保持的紳士禮貌丢棄,憤怒的罵出來,但他還是用力忍住了,咬牙切齒的說,“海瑟姆·肯維不要太過分了!是你們有求于我!”
肯維先生從背後伸出左手,像是好友似得拍拍維克多的肩膀,卻被父親一把擋開,他絲毫不在意,依然十分禮貌優雅的說,“是,的确是我們有求于你,所以希望你能深思熟慮之後,再回答我。”
而後他對旁邊的同伴說,“威廉,我們走吧。給塞恩斯伯裡先生一點思考的時間。”
就在肯維先生即将走出家門時,父親維克多忽然說道,“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