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倩沖譚夢擠了擠眼珠子,你看,我說什麼來着,耳根子太軟了!
譚夢也擠眉弄眼回應着,是啊是啊,之前怎麼沒發現啊,年導他啊,不知道是不是現在少了一直幫忙處理事務的周哥保駕護航的原因啊。
年導不知道聽到了什麼,突然間拔高了聲音。
“什麼?你說嘉賓都組完隊了,現在隻有一個男嘉賓落單了?隻有一個落單?那我還有個那麼大的男嘉賓哪去了!?”
任倩兩人對視一眼也十分不解,按理說不是得有兩個男嘉賓落單嗎,怎麼隻剩一個了?
“什麼?還有壞消息?你說現在第一環節已經結束了?這才幾點啊?哦,因為所有緣簽都被找到了?到底是誰做的?!還是說是你們npc聚一起團建被一網打盡了嗎?”
年導心累且憔悴地挂斷了電話,無力地擺擺手,表示第一環節已經結束,讓任倩她們帶着各自的嘉賓乘車回小屋。
果然,這群嘉賓是真的不可控,還不如讓小胥這個攪……棍把水攪得更混一點呢。
——*——
胥曜甯剛回來,晏聽岚就樂滋滋捧着剛剛随機任務獲得的一把緣簽過來,和她一起研究。
這一個特殊任務的獎勵很大方,給了五根緣簽,制式和她之前獲得的兩根一樣,依舊是竹簽中間的内容不同。
之前她的兩根畫着猴和豬,現在這五根則不再是動物,有兩根看起來是一類的分别畫着笛子和鋼琴,剩下三根則看起來完全不同,一根是火柴人遊泳的圖标,一根是畫着鋼筆,最後一根是一個卷發圖案。
胥曜甯拎起最後一根,拿着它和晏聽岚比較起來。
“看起來是卷發诶,會不會就是對标的小岚你啊?”
晏聽岚摸了摸自己一頭蓬蓬的羊毛卷:“不知道啊,但是畫的是短發,會不會有其他卷發的嘉賓啊?”
“有道理,這個應該很好認,到時候大部隊集合了就能找到。這個鋼筆也可能是嘉賓身上的造型,應該也好找。這個火柴人看起來是遊泳,還有這倆樂器,如果是嘉賓的特長或者愛好,第一天打個照面的功夫怕是認不出是誰的。”
晏聽岚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從口袋裡掏出三個簽。
“這是我前面找到的簽,看起來都是生肖,甯甯你看看有你的屬相嗎?”上面分别畫着蛇,羊,狗。
還沒等胥曜甯動手拿走那根畫着蛇的緣簽,兩位随行導演趕緊走了過來制止了她們的行為。
“抱歉,第一天嘉賓之間不能互通年齡。”看着瞪圓了眼睛表示疑惑的晏聽岚,譚夢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着補充,“當然也包括彼此的生肖。”
“這麼看來,緣簽上畫的動物肯定不是生肖了,不然晚上比賽,緣簽一和嘉賓對照,不是全暴露了?”
晏聽岚也點點頭:“那這些就可能是大家的星宿圖騰了,羅盤能顯示,大家都能知道,而且也同樣符合這些圖案。”
“好了,走吧,這些我們可以回到車上去了再思考。”任倩打斷兩人的對話。
“車上?觀光車?”胥曜甯狐疑地看着任倩她們。
“是回小屋的車。”
“?回小屋了嗎?第一沒到戌時遊戲沒結束,第二我們還沒去月老廟沒有提交任務,于情于理都沒到去小屋的時候吧?”
任倩則是一臉無奈:“是這樣沒錯,但是地圖上所有緣簽都已經被找到,嘉賓也組完隊了,這個環節就自動結束了,導演讓我們分别帶你們回小屋。”
嚯,這下老年有得頭痛了,第一環節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嘉賓都組上隊還能理解,老年攤子鋪這麼大一看緣簽就不老少,這麼快就全部都被找到了?
雖然女主角常之玉大發神威,在這一環節找了很多緣簽拿了第一名,但在夢裡倒也沒提到,她的速度竟然快到遠超節目組計算的任務時間。真是不得了哇。
揮别了依依不舍的晏聽岚,胥曜甯又坐上了過來時的那輛車,忙活了一下午,終于走上正常戀綜的流程,被送到了他們即将居住一個月的小屋。
車子最終停在了由一圈竹籬笆圍着的豪華林間别墅前。
胥曜甯下了車,看着眼前掩映在竹林裡的别墅小屋,忍不住吹了個口哨,這次節目可真是下血本了呀。這房子要是流通在租賃平台,那也太誇張了,更大的可能則是某位富豪斥巨資為自己修建的修養别墅吧,也不知道節目組是怎麼說通對方借出一個月來錄制綜藝的。
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她打開了竹籬笆,沿着後面蜿蜒的鵝卵石小路緩步往前走。
此時,固定在不遠處的幾個攝像頭,對準了打開竹籬笆的胥曜甯,開始拍攝她的入場畫面。
竹籬笆門軸吱呀作響,驚起了栖息在林子裡的幾隻飛鳥,“咕—咕—咕—”地撲棱着飛遠了。
胥曜甯單手插兜,拖着自己黑色的行李箱緩緩走上那條鵝卵石小徑。臨近黃昏的微醺暮色,正将前方的素雅的玻璃花房染上了橘色的光暈,斜射的光線穿過花房尖頂的玻璃,将她的影子拉成了長長一道剪影。
一側是熔金般的夕陽和染上金粉秋意的花木,一側是翡冷色的竹林和昏暗的影子,而胥曜甯則是這兩半中間的分界線。
一念明,一念暗,都隻在她的眼神流轉之中。
随着她的走動,鉚釘皮衣外套在逆光中泛出細碎的銀光,腰上細條的腰鍊晃動着與工裝褲上的金屬扣敲擊作響。工字背心領口露出的一節鎖骨帶着細密的汗水,夕陽下倒像是在皮膚上打着一層細閃。
右側前方的長廊珠簾被晚風卷動,一片竹葉也恰巧随之吹落到胥曜甯的頭上。她停在了長廊的廊柱前,向上擡起手,指尖拂過前片劉海灰藍色的發尾,捉到了頭頂上的那片落葉。耳垂上的銀環在明暗交界處倏然一閃,像是突然亮起的危險信号,但下一秒她卻鼓起臉深吸一口氣,像個孩子一樣,将手掌心的葉子吹走。
她像是上世紀搖滾海報裡走出的重金屬子彈,卻在這一陣江南軟風中暈開了鋒芒。
在後台盯着攝像頭畫面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突然感覺心髒被擊中,腦中浮現一句話:
你無法定義她,因為她隻是一縷風,你無法抓住她,因為她隻是一縷風。
而事實上,胥曜甯拖着箱子走上小路,心裡沒想别的,隻有一個念頭:進去的路真的隻有這條嗎,也太傷行李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