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此話說的可謂是擲地有聲、義正辭嚴,但是聽了他這番近似于自我批評的話語,在場所有人都面色古怪地朝他看去。
“看我做什麼?”察覺到大家異樣的眼神,毛利小五郎終于回想起剛才宇津呂愛子對自己的反駁,饒是他在多年失敗的偵探生涯中,已經練就了金剛不壞的厚臉皮,此時仍不禁老臉一紅,讷讷地說不出話來。
“新一,你剛才說話的意思,是你已經知道兇手的作案手法了,對嗎?”不忍心再看到父親毛利小五郎的窘态,毛利蘭眼含期待地看向工藤新一,巧妙地轉移了衆人的注意力。
工藤新一并沒有直接回答毛利蘭的問題,而是從頭開始,細細給衆人分析着嫌疑人和案發經過——
“案發時,船上其他船員都有自己的工作,且有其他人為自己做不在場證明。我、小蘭、園子、毛利叔叔、雲歸,都在同一個套間裡。我可以肯定,當時沒有任何一個人出去。而作為案發現場第一發現人的雲景哥,在離開自己的房間後,有監控為證,他先是到甲闆上吹了吹風,之後才走到大廳門口,因此他也可以被排除作案嫌疑。剩下的隻有導遊京富美江女士、服務生宇津呂愛子女士和船長岩井健三郎先生了。”
聽到這位中學生偵探仔細地将犯罪嫌疑人的範圍縮小為三個人,聯系到毛利小五郎的推理,在場衆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了被工藤新一指認成殺人兇手的京富美江身上。
工藤新一沒有多看快在衆人的目光中面不改色的京富美江,而是不緊不慢地開始說起了雲景來到大廳前、兇手的行動和狀态:
“深夜是正常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即使沒睡着,透過門縫看到大廳一片漆黑,也不會有人來到這裡——兇手就是這樣想的吧?剛才在監控室,我仔細看了大廳周圍監控的分布,雲景哥還有我們走進來的大廳正門門口的走廊,是有監控的,而監控卻隻拍到了雲景哥一個人走進去的身影,所以兇手和死者,一定都是從角落裡那個沒有監控的工作人員通道走進來的。
當時,應該是這樣的——兇手約死者晚上在大廳見面。見面後,兇手哄騙死者服用或飲下了含有劇毒□□的食物、飲料。确認被害人死亡後,兇手将故意割過的繩子套在死者脖頸上,用準備好的起降機将對方的屍體懸吊在高高的吊燈旁。然後,兇手登上一旁的雲梯,将系在被害者脖頸上的繩子的另一端牢牢地綁在吊燈上,再轉頭,将準備好的特殊塗料抹在畫像裡共工的眼角上——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關閉了大廳吊燈、使用着自己帶來的冷光源的前提下完成的。
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一切,兇手欣賞片刻自己布置好的現場,然後将雲梯送回了儲藏室。正當這名兇手再次回到大廳,準備将起重機也送回儲藏室的時候,這個人突然聽到了雲景哥的詢問聲。
即使平日裡心理素質再好,遇上這種被人撞到自己殺人現場的事情,兇手仍是慌張不已。于是對方匆匆将自己留在現場的痕迹清理了一下,帶着起重機離開了。
将起重機放回儲藏室後,兇手将一切物證抛進了大海,裝作剛聽說有案件發生的樣子,若無其事地來到了大廳,站在了她剛剛離開的這個犯罪現場!”
“所以……我聽到的齒輪轉動的聲音,是兇手移動起重機的聲音?”雲景恍然大悟,“确實,那聲音對我來說的确非常耳熟,隻是剛才我看到受害者的遺體,被吓懵了,一時竟沒有想起來。不過也是,如果沒有起重機,僅靠雲梯來将遺體精确地移動到這數十米的高處,是很困難的事情。”
毛利小五郎雖然仍覺得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卻還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工藤新一,等待着對方接下來對于判斷出京富美江就是兇手這件事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