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翻開相冊,裡面隻有五張空白的相紙。
他心念一動,随意抽了一張出來,翻到背面,果然看到上面用羅馬數字寫了一個“三”。雲景試着摸了摸,毫不意外地發現墨迹早已幹透。
【這相紙的正面印了什麼……】
感受到手指上有些粗糙的觸感,雲景挑了挑眉毛,剛想把手中的相紙翻回正面,查看那看似空白的相片上有什麼奧秘,窄小的房屋中卻突然傳出了電流滋滋作響的雜音。
将相紙不緊不慢地放回相冊中,雲景扭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原本一片漆黑的電視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等畫面清晰下來,雲景發現,那是一個戴着防毒面罩、穿着西裝的男人。
“你就是那個被我選中的幸運兒吧?”
隔着厚重的面罩和過于陳舊的電視揚聲器,男人的聲音有些失真,隻能剛好讓人聽清他的話語。
雲景後退一步,身體貼在牆上,等待着這個将自己綁來此地的犯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現在一定又難受,又害怕吧?”男人突然哈哈大笑,倒真的把雲景吓了一跳。
笑完,男人又自顧自地解釋起來:“你放心,為了防止事後你們通過信号查到我的身份,所有視頻都是提前錄制好的。所以,其實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無論你高矮胖瘦、是男是女,對我來說都是個迷人的驚喜。當然,如果能幸運地綁到伊達航那個家夥,那就再好不過了。或者是他的親人、朋友?也不知道我這種被上天抛棄的倒黴蛋,能不能有這種好運氣啊!”
聽着屏幕裡那個男人的話,雲景的心沉了下去:看來對方确實是沖着伊達航去的。也是,作為警視廳搜查一課的中流砥柱,伊達從警這短短幾年間,破獲大案、疑案無數,背後的仇家一定多如牛毛。
雲景有些煩躁地摩挲着手中相冊邊框的花紋,電視屏幕閃了一下,又出現了那個男子的身影——
“你知道嗎?伊達航警官可是曾經得到過‘萬裡挑一的好警官’這樣的贊譽,稱得上是大衆情人呢……那麼今天我和就你玩個遊戲,名字也叫做‘萬裡挑一’,閣下意下如何?”
不等雲景反應過來,說話突然開始陰陽怪氣的男人不知摁了什麼開關,屏幕徹底暗了下來。
“嗯?”雲景有些摸不着頭腦,将手裡的相冊随手放在地上,走到電視機前,疑惑地看了兩眼,“是壞了嗎……”
作為一個精通機械制造與修理的人,面對這台老古董機器,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最傳統也最經典的修理方法:用手狠狠對着電視機頂部拍一下!
見屏幕果然馬上就亮了起來,雲景心情詭異地好了起來,又往後退了一步,靜觀其變。
仍舊穿着剛才那身青灰色西裝的男人摘下了防毒面罩,換上了墨鏡和口罩,仍舊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而對方在視頻中身處的環境,赫然正是雲景所在的這間小屋,連站的位置,都大差不差。
“開始錄制了嗎?”簡單調試了一下鏡頭,男人朝鏡頭揮了揮手,簡直就像隔空和雲景打招呼一樣。雲景打了個哆嗦,心下一陣惡寒,卻還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看對方之後如何表演。
“這位幸運玩家,你好!由于你從相冊中第一次抽到的是三号照片,因此這次我們的遊戲就采用三号方案。”
【三号方案……】想起相冊中自己看到的五張相紙,雲景猜測着男人的用意,【看來一共應該有五個方案才對——不過也未必,從頭到尾不過是這個男人的一面之詞……可是,這個‘遊戲’肯定不是普通的那種無害又有趣的電子遊戲,會是什麼呢?】
“等急了嗎?抱歉抱歉,我馬上就告訴你遊戲規則。”男人将剛才未曾展示在屏幕前的左手對着攝像頭晃了晃,“看到了嗎?我手上拿着的這個小盒子,等聽完我的話,你可以在電視機底下找到它。”
聽到這話,雲景馬上蹲了下去,果然在電視機底部和地闆的縫隙間隐約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盒子。
“那麼,這個盒子有什麼用呢?”電視屏幕中的男人自顧自地說着,“要是我們把它翻轉過來,就會發現,上面有二十五個一模一樣的按鈕,每個按鈕都有不一樣的用處。”
說到這裡,男人擡起頭,看向攝像頭。雖然對方整張臉都被刻意隐藏起來,雲景還是能感覺出,對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帶着近乎瘋狂的笑意。
“雖然我把這場遊戲取名為‘萬裡挑一’,可是畢竟我也不是什麼魔鬼,所以并沒有安排一萬個按鈕。”男人随意用手指按動着手中的盒子上的按鈕,得意之色幾乎要溢出屏幕,“這二十五個按鈕裡,二十個按鈕都是沒什麼作用的裝飾品——醫生不是有時會給病人開沒什麼作用的安慰性藥物嗎?那麼,這二十個按鈕其實也可以叫做,我給玩家你開出的安慰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