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怎麼感覺這個箱子比一般的皮箱要重呢?”
聽到伏特加的話,赤井秀一低着頭,渾身一震,急急忙忙地擡起頭來,無辜地解釋道:
“伏特加先生,這是雪莉小姐交給我讓我裝她的品牌包包的箱子,聽她說這個皮箱本身也是名牌貨……不過因為我天生力氣比較大,所以沒覺得特别沉。”
伏特加沒聽出來對方是在暗諷自己體虛無力,見對方已經順利通過了組織的安檢,想着這款手提包也許就是這麼重,便準備将箱子再遞還給對方。
琴酒雖然聽出了這個研究員對自己的小弟有幾絲嘲諷的意味,但念及這些高級知識分子似乎都有些自己的脾氣,還是忍了下來,示意伏特加趕緊把箱子還回去,免得雪莉以此為借口拖延實驗進度,到時候那位先生問起來,最後還得由自己背鍋。
見伏特加提起箱子,朝自己的方向遞來,赤井秀一心中忐忑,面上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恭敬小心。
正當伏特加準備将箱子遞到這個實驗員手中時,卻突然看到一輛眼熟的白色馬自達開了過來。作為琴酒的專職司機,伏特加對于組織中其他成員的座駕非常敏感,一眼就看出那是波本的車。
琴酒也注意到了對方,眉頭一皺。
伏特加知道,琴酒大哥雖然不能說和波本那家夥不對付,卻也不怎麼來往。而波本作為朗姆派系的情報人員,一般也不會來這個研究所……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來做什麼的,伏特加還是将手上的皮箱直接丢進那個研究員懷裡,仗着琴酒大哥這輛保時捷356A在前面擋着路,直接走到對方車旁。
降谷零将車窗降下,見戴着墨鏡的伏特加一臉警惕地俯視着自己,彎起眼睛朝對方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喲,伏特加!怎麼是你,琴酒呢?”
赤井秀一見波本竟然也摻和進這趟渾水中,有些頭疼,卻也慶幸對方來得正好,把琴酒和伏特加的注意力轉移走了。
看到波本下車,朝琴酒的位置走去,赤井秀一将裝着變小的宮野志保的箱子護在懷裡,一步步向外退去。
他這麼一動,降谷零也注意到了身後那個抱着一個大皮箱的男人。雖然對方表現得很正常,無論怎麼看都隻是一個普通的研究人員,但他莫名地對那人有種天然的惡感。
對于降谷零這樣身經百戰的公安警察卧底來說,直覺是一種非常重要的天賦,這種天賦曾多次在險境中挽救了他的生命。因此,他也并不覺得自己這次的直覺是無的放矢。
“琴酒,那位是?”波本輕佻地指了指身後的男人,微笑着看向琴酒。
“波本,你來這裡做什麼?”琴酒卻并沒有接對方的話茬。
雖然之前琴酒和波本的關系還算說得過去,但當對方徹底得到了朗姆的信任後,就隐隐顯出狼子野心來,時常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暗中使絆子,以便将琴酒扳倒,取而代之。可以說,如果之前琴酒完成任務的難度大半來自任務本身,這一年間,最大的障礙卻都是由波本制造出來的。
而同時,琴酒也清楚地知道,像他們這樣的組織,波本鬧出的動靜越大,那位先生反而越高興——群狼相争,既自動篩選出最優秀的野狼,也為狼王清除了龐大的威脅。這樣一舉多得的好事,那位先生怎麼會不喜歡呢?
他不是沒想過辦法遏制甚至抹殺波本,隻是對方明明隻是個進入組織不到五年的新人,智謀卻遠超常人,連琴酒這樣在刀光血影中搏殺出來的頂級殺手都暫時找不出對方的破綻,隻能伺機而動。
見琴酒眼神中隐含着怒意,降谷零明白,對方早已被自己這陣子的行為激怒了,隻是在等待一個合适的機會,再将自己一舉撕碎。這次,他之所以來到宮野志保所在的實驗室,除了想看看艾蓮娜老師的女兒最近過得如何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從琴酒手上分到實驗室的管理權。
組織之所以能肆無忌憚地挑釁各國律法,卻還安然無恙,甚至愈發發展壯大,除了聚集了無數無懼生死的亡命之徒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由組織首腦烏丸蓮耶千方百計、威逼利誘來的生物醫藥方面的天才科學家們,在組織的引導下,創造出無數可以說有悖人倫的發明。而各國權貴也隻是凡人,也憂懼生老病死;即使他們可以看淡一切,他們身邊重要的人也難免會發生些意外,或者說,人為的“意外”。組織正是利用了這點,與各地政要結成一張巨大的關系網,任何一個身處其中的人,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即使有人中途反悔,不願意再繼續這違心的勾當,其他人會齊齊上前将他撕扯得粉碎。長此以往,組織依靠着自己的各種功能神奇的藥物,将日本社會各個階級牢牢掌控在手裡,甚至别的國家也多受牽連。
降谷零在得到朗姆信任後,之所以對琴酒出手,除了想瓦解組織内部力量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得到實驗室的部分話事權,從而找尋機會,從根源上一舉搗毀組織用來籠絡權貴的核心機密。
此刻聽到琴酒問話,降谷零雖然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什麼都沒表露出來,甚至連一絲敵意都沒有,還如常地與琴酒打着招呼:“琴酒大哥,這麼久沒見,别那麼冷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