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難從人願,遂作杯中淚。歡飲此酒,夢中遠行客歸……”
聽着哀怨悠長的女聲淺吟低唱,雲景饒有興緻地側了側頭,在店裡人注意到他之前趕緊閃身離開。他戴着特制眼鏡,在黑夜中準确無誤地繞開街角巷口的障礙物,來到一家偏僻的酒吧門口。
“每次都是酒吧……普拉米亞對酒吧有什麼執念嗎?”
雲景站在看上去生意蕭條的店門口,整了整衣領,想了想,還是将好友降谷零囑咐他貼在衣領裡的定位器兼監聽器兼警報器取了下來,随意貼在門口牆壁上。
推門,緩步入内。幾乎不需要左顧右盼地找尋,雲景目光瞬間鎖定了酒館裡唯一亮着昏黃小燈的一處吧台。
“你來了。”不久前剛在警方圍堵下嚣張跑路的金發女人獨自坐在高腳凳上,啜飲着杯中深紅色的酒液,素着一張臉,卻依舊神态張揚。她擡起頭招呼了雲景一聲,就再次迷醉地看着燈光折射下絢麗的液體,并仰起頭,将其一飲而盡。
雲景也随意地坐到她對面,伸長胳膊取來旁邊的酒瓶,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半杯,毫不設防地在對面女人揶揄的目光中直接喝了一口。
“果然,雲景先生還是老樣子。”普拉米亞單手托腮,像多年老友一樣調侃道,“這麼放心我?”
雲景嘗了一口鮮紅澄澈的酒液,覺得口感不錯,臉上下意識露出滿意的神色。聽到普拉米亞的試探,他放下酒杯,坦誠道:
“那倒不是。隻是我剛才在門口看到你倒了這瓶酒喝,然後我掃描了一下我眼前這個酒杯很幹淨,沒問題,就直接喝了。”
普拉米亞看了一眼對方鼻梁上多出來的眼鏡,心下了然。
“你真有意思。”
她用一瓶酒将酒杯填滿,舉了舉酒杯,做出幹杯樣子,卻在雲景反應過來前喝了一口,放回桌上——
“我很欣賞你的人生态度,不過幹杯就不必了,我們到底不是一路人。”
雲景倒是沒能接收到對方千回百轉的心思,疑惑地“嗯?”了一聲,順手将自己的酒杯和普拉米亞放在桌上的杯子碰了碰,直接一飲而盡,“一碼歸一碼。”
普拉米亞張口欲言,卻還是笑着沉默。
雲景禮貌地等了等,見對方似乎不想開口,用眼鏡看了眼時間,迫不及待地率先發問:
“為什麼——為什麼幫我們?”
普拉米亞纖長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幫你們……你是說三年前,還是現在?”
雲景擺了擺手,“三年前那算幫我們嗎?你自己安置的炸.彈,把炸.藥配方透露給我純屬你惡趣味發作吧?我說的當然是這次——為什麼你搞出來一個偵探比賽還發了‘獎品’,為什麼你在婚禮會場攪弄風雲卻隻是虛張聲勢?按照你的能力,如果不提前預告并且搞那麼多花架子,你的襲擊計劃應該能成功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