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寒風刺骨的冷風刮在洛潇臉上,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來的還要早,洛潇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表情,剛剛才做完痛苦的化療,人已經麻木了。
天氣很冷,洛潇的心更冷。
江霖給他戴上帽子,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将他裹成了粽子,說:“我們回家吧。”
洛潇僵硬地點點頭。江霖又擡手整理了一下他的圍巾,防止冷風鑽進來。
兩個人來到停車場,洛潇站在一處等着江霖倒車,倒完車。洛潇本能的去拉副駕駛的車門,手指還沒有碰到門把手,江霖已經替他打開了門。
江霖笑着說:“門把手涼”。洛潇心說:能涼到哪裡去,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江霖沒有看到笑着回應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失落,自從洛潇生病以後,就再也沒看到他的笑容了。
上了車,車子從市醫院開了出來往家的方向趕去,洛潇将頭抵在門窗上,看着窗外,窗外的天氣似乎雨夾雪。洛潇不知道在看什麼想什麼,眼睛一陣一陣發酸。
他為什麼要生病,為什麼。一遍又一遍的在反問。
為什麼……
江霖用餘光去看他,洛潇沒有生病之前的他很暴躁、炸毛,就是一個白磷性人格一點就燃一哄就好,生病以後,每天郁郁寡歡,沉默寡言總是對着窗外發呆。江霖很不喜歡他這個樣子,真的很希望他做回從前,怎麼去逗他,讨好他都沒用,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從洛潇的眼裡看不到了一絲活力。
車内的氣氛很冰冷,他試圖打破這個冰冷的氣氛說:“餓了吧,我回去做大餐給你吃。”
洛潇将頭從窗子上移了下來,靠在車椅背上說:“好。”閉上眼睛“我先眯一會兒,到家了叫我。”
江霖說:“好,你先休息休息。”
江霖盡量将車開慢一點,讓他睡的舒服一點。到了小區,将車停穩,江霖沒有叫他而是打開副駕駛車門,将人輕柔的橫抱起來,江霖的動作很輕生怕将他吵醒,畢竟一個晚上沒睡又經曆了痛苦的化療。
洛潇睡的很熟,江霖抱着他就跟抱着紙片沒什麼兩樣,洛潇很瘦一米八的個子,現在恐怕隻有一百斤出頭。
他們出去的時候沒有關空調,讓整個屋子一直保持着溫暖,不為别的,洛潇很怕冷。江霖将洛潇輕輕的放在床上,正準備給他蓋上。
一個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這讓江霖很惱火,這他媽誰啊這麼不長眼,這個時候打電話,
迅速掏出手機挂斷電話。電話聲音還是将洛潇吵醒,洛潇的睡眠本就很淺,睜開眼時,看到江霖正站在床邊,手裡還拿着手機。
“到了,你怎麼不叫我”洛潇的聲音有點沙啞“你就這麼把我抱上來的?”
江霖揉一揉他的腦袋,溫柔的說:“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洛潇把頭埋進被子裡,太丢臉了,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人這麼抱上樓“有人看見是不是,太丢臉了太丢人了。”
江霖被他這一反應逗笑了,洛潇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臉皮薄的要命,時不時的做出一些可愛的動作。江霖道:“這有什麼好丢人的,你再睡會兒,飯熟了我再叫你。”
洛潇搖頭說:“不用,睡不着了,剛剛不是有人給你打電話了麼,你先去回電話我到客廳坐會兒。”
洛潇下床穿鞋走出了卧室,并帶上了門。江霖掏出手機回撥了他老闆打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老闆就是一頓鋪天蓋地的罵聲:“你居然敢挂我電話,姓江的你到底還能不能幹,不能幹我換人,你這做的什麼玩意兒。”
江霖連忙道歉:“老闆,對不起,最近我愛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我最近實在是……”
我最近實在是忙不過來……
江霖話還沒有說完,他老闆又罵了起來:“我他媽管你怎樣,我就問你還能不能幹?不能幹給我卷鋪蓋走人,如果還要繼續在我這裡混下去,就給我重新拟一個方案。”
電話挂斷以後,江霖緊握着手機,低聲罵了一句髒話。
操……甲方特麼又又又改方案了!!!
江霖的老闆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動不動就辱罵下屬,在他手底下做事隻能忍氣吞聲,他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他需要這份工作。
江霖進浴室洗了把臉,盡量把怒氣平息下去,不要讓洛潇看出來。
而與此同時,洛潇就站在門外,裡面的講話他聽得一清二楚,拳頭緊握,指甲都陷進肉裡了,他都感不到一絲的疼痛,因為有一處比這裡更痛。
江霖走出卧室,洛潇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也不知道他剛剛的通話,聽見沒有。洛潇經常這個樣子,客廳、書房已經成了他發呆的地方。洛潇不僅得了胃癌還有重度抑郁症,江霖幾乎是每天過的擔驚害怕,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江霖進入廚房,把飯焖上,再做一些洛潇喜歡吃的菜。
很快就做好了飯,江霖招呼他過來吃飯,洛潇像沒有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江霖又叫了一聲,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心一下子就慌了起來,江霖真的很害怕,突然有一天洛潇不會再理他。跑到他身邊雙手捧起他的下巴對上一雙憂郁的眼睛。
還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