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黑色的靴子起起落落,走了過來。楚京生怕暴露地屏住了呼吸。
“别躲了,出來。”
頭頂傳來一個陌生男性的聲音。聽起來很渾厚,成熟、老練,不像是克萊斯。
楚京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詐他,沒有動作。
“我知道你藏在床底,我能聞到你的信息素,出來,不然我開槍了。”
該死!
楚京心中一沉。看來自己真的被發現了。
他原本側躺在床底,這會兒他開始挪動身體,慢慢地探出床底。
起身後,他才看清對方的長相。
那是個中年男人,臉上的線條很古典,像是從油畫裡走出來的,戴着黑色連指手套,右手握着槍,黑峻峻的槍口正對着他的額頭。一臉冰霜。
楚京一下認出了他,對方正是白炎的父親——白鷹。
但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你是誰?”白鷹注視着楚京,目光嚴厲地問。
他看上去比電視裡年輕一些,也比電視上長得帥。給人感覺十分銳利,這種銳利也許和他的面無表情有關。
“我不是敵人,我隻是一個無辜的人類,被克萊斯抓到這裡來的。”
“他為什麼要抓你?”
“因為我當時正跟白炎在一起。”
陡然聽到自己親生兒子的名字,白鷹平靜的眼底閃過一絲波動,但目光還是有些懷疑:“白炎現在在哪兒?”
“他被困在地下室了,就在書房下面。”楚京說。
“我好像見過你,在幾年前的一場比賽上,你是黑豹隊的代表。”
“對,是我。”
“你叫什麼名字?”
“楚京。”
“你很擔心白炎,你是他的朋友?”
“不算朋友,解釋起來很麻煩,他之前救過我,所以我想……”
“還他個人情?”
“對。”
楚京把白炎在水族館救了自己,還有克萊斯暗算他們的事都告訴了白鷹。
“原來如此。”白鷹沉吟一聲。似乎相信了他的話,臉上的敵意解除了。他收回槍,對楚京說:“勞煩你帶路吧,我也是被克萊斯騙到這裡來的,他可能還在地下室,我們得趕緊去救白炎。”
楚京點點頭,領着他朝地下室走去,步伐匆忙。
回到那個房間,開門的瞬間,血的腥味幾乎讓楚京眩暈過去。他捂住鼻子,隻見白炎昏睡在地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被撕得粉碎,全身都是皮鞭抽打的痕迹。糊滿了斑駁的血迹,身上一條條傷痕,還流着血。
怎麼回事,楚京不禁駭然。自己才離開沒多久,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克萊斯趁他離開的時候回來過?不知道他躲在了哪裡,剛才一路上竟然都沒碰到他。
“白炎!”
白鷹臉色發黑,把兒子從地上抱起來,脫掉外套壓住他的傷口,但血還是不停地流......不停地流......他俯身去探白炎的鼻息,幾秒鐘後,才收回顫抖的手,松了口氣說:“他雖然傷得很重,卻不至于死,現在去醫院說不定還有救。”
救護車很快趕來。
蒼白的雪悄無聲息地落在白鷹的臉上,融化後就好像眼淚般從臉頰滑落。
但他沒有哭。他一直緊繃着臉,面無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
“克萊斯還是手下留情了。......他本來可以殺了他的。”他毫無征兆地自言自語起來。
楚京不理解他的心境。但是從他的話判斷,他和克萊斯之間似乎發生過什麼事,不隻是白鷹殺了克萊斯的妹妹那麼簡單。這兩個人的關系,肯定比想象中更加很複雜。
......
半小時後。
帝國醫院,西區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