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最近很忙。
他不像他親哥,空挂個網管的名頭,實則在老闆的全力支持下打遊戲。上班時間要能随心所欲就不叫上班了,葉秋可是在機關有正式編制的打工人,正經到放在相親市場上都能算頂流的那種。
雖說工作性質不那麼正常就是了。
先前長白山雲頂天宮事件,葉秋就是中國地區官方代表,負責出面和卡塞爾學院方對接。這個任務還有後續,葉秋一路跟着追蹤下去,硬是把國内盜墓賊的曆史往前翻了千年。
他都無力吐槽了,隻希望這群土夫子别再打洞了,真怕哪天給黑王遺骸都挖出來。
這段時間,葉秋陪着團隊出差。
白天帶人跟着姓張的小哥在深山野林裡亂竄,又是上山,又是下水,挖土動工,兼職考古保護文物;晚上他就搬條闆凳,打着手電筒趴在木樁子上寫書面材料,情況太過複雜,得規範流程往上打報告。
卡塞爾團隊領頭的那位大名鼎鼎的路教授坐在他旁邊抖着腿打日本麻将,營地設備配備齊全,國内條件比在西伯利亞要好,在荒郊野嶺也能連上網。
葉秋忍受了一個小時美少女元氣聲線“碰吃杠胡”之後,他心想去他媽的報告,不寫了,誰寫誰傻逼。
“寫完了?”路明非放下手機,神情懵懂。
葉秋面不改色:“嗯,差不多吧。”
“哦哦,真辛苦啊。”路明非敬佩道,完全沒有年長者的意識,他從小到大廢柴慣了,一直認為我等鹹魚和葉秋這樣的社會精英不是同類。
葉秋聽着他手機裡立直自動胡牌而發出的一聲“國士無雙”,不由得懷疑這位路教授是不是在嘲諷他。
路明非看了一眼屏幕。
“财”沖天而起。
“今天該買彩票,還以為要吃四了呢,河底撈魚撈了個十三幺。”路明非露出賭狗大獲全勝的慶幸神色,他關閉遊戲頁面,從背包裡摸出一盒肉罐頭,問葉秋,“要不要吃夜宵?”
“謝謝,不吃了。”葉秋有些無力,給自己拿了瓶礦泉水,坐在篝火旁發呆。
營地裡什麼都不缺,路明非拿着戶外野營用的加熱竈和不鏽鋼鍋,把幾個壓縮罐頭攪在一起煮了煮,嘀嘀咕咕道:“居然是老壇酸菜味的。”
他又問葉秋知不知道酸菜用腳踩的行業内幕,葉秋面無表情,聞着腌酸菜味兒,決定向上級提意見,馬上嚴查食品安全。
路明非擱那兒感慨:“日本美少女的口嚼酒賣那麼貴,你看找些美少女踩酸菜,有市場嗎?”
葉秋:“……”
什麼市場,戀足癖的市場嗎?
葉秋不說話,路明非也沒太在意,自顧自端着碗吃了口熱的,一手端着手機開始刷遊戲論壇,一副典型的網瘾少年模樣。
刷着刷着,路明非忽然擡頭看了看葉秋。
那道視線過于意味深長,以至于葉秋不得不開口詢問:“怎麼了?”
路明非感慨:“好大的瓜啊。”
葉秋:“嗯?”
什麼瓜?
葉秋疑惑了一瞬,随後目光鎖定了手機。
“你自己看看吧。”路明非轉了個鍊接給他。
葉秋一目十行,看完兩眼一黑。
他哥又在搞什麼東西!!!
這才多久沒關注那邊,他初高中的成績單就被發網上了,什麼叫做葉秋性别女,秋妹叫誰呢!
等等,不對。
葉秋在信息偵測方面的成績很強,他很快意識到他哥搞不出那麼大陣仗,也不可能把弟弟的信息拉出來公開,肯定有其他勢力介入在網上攪弄風雲。
别的不說,一定是嘉世起的頭。
葉秋捏得手裡礦泉水瓶咔咔作響,他不是沒有“天涼王破”的能力,卻也沒多少插手葉修人生的想法。
一方面是葉修冒用弟弟身份證注冊職業選手資格一事過于敏感,不僅牽涉到葉修的職業生涯,還和葉秋特殊職業相關;另一方面是家中長輩想用黑心俱樂部逼一逼葉修,讓他在外頭受受挫折,等他灰心喪氣就該回家繼承家業了。
奈何葉修足夠硬氣,在外頭闖蕩從不找家裡幫忙,這幾年也就這麼過來了。再加上葉秋身份和職業的保密性質,雖說兄弟兩人有身份烏龍,實際葉秋除了大學入學面試時被教授調侃過,其餘時間不受影響。
沒想到這次葉修和嘉世的輿論戰,把圈外人葉秋也扯了進去,看見那句葉秋是美女,當事人臉都青了。
“怎麼感覺這種套路有點眼熟啊……”路明非摸了摸下巴,“你等着,我問問。”
路明非火速聯系死狗師兄,一個衛星電話,以勝過全球99.99%的速度取得本次輿論戰前線消息。
沒想到,起因竟然是他的學生沖冠一怒為藍顔。
“精彩。”路明非肅然起敬,虛空鼓掌。
不愧是楚子航養大的親侄女,頗有當年準備拿槍跟凱撒婚車車軸爆了的大佬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