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明明是餘越,為何鐘原和千機閣要替他背黑鍋?”西容真不解。
“殿下,布局的是千機閣。餘越殺秦慎行和屠斐,鐘原殺餘越,辛可铎誤殺張昂,最後鐘原殺害辛可铎後自刎謝罪,環環相扣。”某人解釋,“鐘原一力承擔所有罪狀,其一,鐘原是朝廷的人,朝廷雖然明曉千機閣為主謀,卻無法治罪千機閣。
其二,鐘原交待的殺人經過已經流入市井,不過朝廷為了控制民心包庇牽連勢力,會有意掩蓋秦餘之流的惡行。世人隻知手法不知内情,會以為鐘原是千機閣的人。我随後将餘越暗害秦屠二人的真相散布出去,隻要稍加引導,兩個版本一對比,世人就自發刨根問底,剖析出案件背後的秘密,屆時輿情難控,朝廷才會真正重視整治與秦慎行苟結的勢力,解救被害的婦孺,根除背後這見不得人的灰色交易團夥。
“其三,除了秦慎行一案,鐘原更在意的方辛案會因此浮出水面。”
聽罷此語,西容真失意道:“鐘原竟然不相信朝廷會給他交待麼?”
“要是朝廷會給他交待,他就不會等這麼多年了。”某人穿好飛魚服道,“當今天子昏庸無能,群臣貪糜,墉親王篡位之心路人皆知,殿下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西容真怔怔道:“這就是千機閣與四皇叔狼狽為奸的理由?”
某人憐惜地将西容真擁在懷中,吻了吻他額前的碎發,“殿下,你不該生于帝王家,你沒有做帝王的心術和魄力。倘若你生于太平盛世,或許會成為一代仁君,隻是當下的形勢,殿下繼位恐怕不比當今聖上。”
“所以你現在要殺我?”
某人邪魅一笑,“我應承墉親王取殿下性命,來日方長,不死不休。”
某人唇緩緩下移,落在西容真脖頸。
“你……唔!”西容真倏地彈開,捂起脖頸上被某人輕咬過的地方。
某人心滿意足地抹了抹唇角,西容真簡直要崩潰了,好不容易痕迹才淡了些,這下他要怎麼見人。
“你這條瘋狗。”
“多謝殿下誇獎。”
“你……”論鬥嘴,西容真完全戳不到厚顔無恥的某人的痛處。
“我如何?”
“你,”西容真咬碎了一口銀牙,“你的床上功夫一,點,都,不,好!根本不過關。”
某人的臉立刻黑了個度,“不如以後殿下多多指教指教。”
西容真:“你再練八百年罷,以後我不會給你機會近身了。”
“殿下,我相信我們很快回再見的。”
某人離開後,西容真受了一肚子氣,又睡不着了。
西容真的車隊快馬加鞭很快趕回西都,期間某人再沒出現過。
甫一回宮,西容真就被父皇召見。西容真還是先去給母後請了安。
皇後:“真兒,母後聽聞你此次在楠竹谷幹了件大事。”
西容真道:“隻是湊巧罷了,兒臣無功無勞。”
皇後招了招手,“我怎麼覺得真兒瘦了呢。”
西容真繞膝道:“母後,兒臣才離開幾日,怎麼會瘦。”
皇後眼神毒辣,立刻就留意到西容真頸項上的紅痕,“看來真兒此次外出受益匪淺,還開了竅。母後也聽說了楠竹谷的谷主是個嬌俏的美人。”
西容赧然失措,“母後。”
“我的皇兒還是臉皮薄。”皇後認為西容真是默認了,笑道,“能馴服真兒可不容易,想來谷主該是個不羁灑脫的女子,皇兒既然要了人家,就要負起責任來。要不要母後做主将她接進宮來。”
“不用!”西容真冷汗涔涔,“谷主是個江湖女子,習慣不了皇家的繁文缛節。她得知我是當今太子殿下後主動與我斷絕關系,就是不想進宮當隻被禁锢了自由的金絲雀。”
“這樣啊,真是可惜。”皇後歎道,“不過我皇族的兒女哪個沒有在民間留下過幾段風流韻事的。皇兒總算是開了竅,要不要母後給你物色幾個大家閨秀充盈東宮。”
西容真道:“萬萬不可,兒臣公務繁重,暫時沒有餘力計較兒女私情。何況兒臣也想像父皇母後一般,驚鴻一瞥,相識相知,細水長流,心意相通,水到渠成再締結良緣。”
皇後愁道:“你既不願,母後也不強迫你。隻是你們兄弟幾個都不争氣,除了你大皇兄容慈早早結了親,剩下五個身邊竟連個暖床的都沒有,母後不知何時才能盼到孫兒承歡膝下。”
西容真嗫嚅道:“容善、容美都還沒過舞勺之年……”
皇後道:“啊,容美在你的朝露行宮養了好幾月了,身子有沒有好些。”
西容真道:“兒臣回來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去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