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要瞞我?”西容真不滿道,“父皇既然已經把千機閣交給我,我就有權知道你究竟在謀劃何事?千機閣聲稱隻殺奸邪宵小,為何還要追殺一個身懷六甲,還慘遭滅門的無辜女子?”
萬伊還是拒絕坦誠,“千機閣負責為殿下開路,殿下隻需踏上千機閣為殿下鋪就的坦途就已是我的無上榮光,至于這條路上曾經有什麼障礙,确不是殿下該關心的。”
“萬伊,”西容真輕喚他的名字,“我不管你到底怎麼想。在我心中,你不是為我效忠的羽翼,你是我的二師兄,是與我比肩的所愛之人。我也不是你的主子,是可以與你分甘同味的戀人。你倘若希望我日後能成為明君,就該放我去曆練,而不是把我困在西都皇宮的圍城裡。”
西容真接着道:“我心裡跟明鏡似的,你不信任我,你害怕我看到你不敢展露在我面前的一面,就像你掩藏你身上的血腥氣一樣。我想告訴你,我不介意,我不介意去了解、去參與你全面的人生。你為我付出的,我都想了解。”
西容真主動攬上萬伊的腰,“我喜歡你,想和你共度一生呀。你究竟明不明白!”
“殿下……”萬伊的心跳若擂鼓。
“阿真,你怎麼不敢喚我阿真了。明明在楠竹谷的時候你都喚我阿真的。”
“阿真,阿真。”萬伊嗫嚅着,“我的阿真。”
我的阿真,我的兔子,我真的可以擁有他嗎?西容真的剖白是萬伊始料不及的。
西容真堅定道:“嗯,我是你的,兩體一心,永不猜疑。”
“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究竟為何要置鐘夫人于死地了吧。”
萬伊道:“阿真,有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方家人雖然死的慘烈,卻并不無辜。不過我今日确實沒想殺方好,即使你不出現,我也是要找機會放她走的。”
“鐘夫人原來叫方好嗎?為何你要假意殺她,她又為何對千機閣抱有敵意?”西容真在萬伊懷裡打了個哈欠。
萬伊道:“既然阿真好奇,這段時日就留在我身邊随我一起探個究竟吧。”
“嗯……我又想起一件事,你的助眠藥料真的沒有問題嗎?你離開後,我在寝殿還是無法安……安眠……”西容真終于抵抗不住周公的召喚,陷入了淺眠。
殿下,如果你知道長期熏用眠寐會上瘾,會對身側之人産生近似愛欲的依戀又當如何?
“放心吧殿下,它對身體無害,隻會讓你更依賴我而已。”
翌日破曉之際,西容真睜開迷蒙睡眼,萬伊并沒有離去。
西容真璨然一笑,“早。”
萬伊在西容真發上印下一吻,問:“睡得可還安穩?”
“再安穩不過了。”西容真拉下萬伊的頸項,唇瓣在萬伊唇角輕觸一瞬。
萬伊瞳孔放大,驚喜萬分,正要回吻,被西容真一掌推開。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萬伊幽怨道。
西容真道:“目前你還在觀察期,沒有權利逾矩。”
“媳婦說的都對。”萬伊從善如流,“我昨日還忘了誇阿真果真是個美人,穿上裙裝絲毫不比女子遜色。”
“還敢貧嘴!誰是你媳婦!”
明明是一個人進的屋,出來時卻變成了兩個人。西容真支支吾吾解釋大半天,農家夫婦完全沒有拘泥于這些細節,笑着說,這位是姑娘的相公吧,長得真俊啊。萬伊道,都是為了配得上我家貌美如花的娘子。農家夫婦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般配極了。
萬伊摟着西容真笑得簡直要在臉上開出朵花來。西容真暗地裡給了萬伊一拐子,轉頭往方好屋而去。
還沒進屋,嬷嬷抱着哭鬧不止的小家夥往屋外邁。
嬷嬷焦急道:“俠女,你看到夫人了嗎?”
西容真搖頭,“鐘夫人難道不在房間?她……嬷嬷先别着急,說不定鐘夫人隻是打水洗漱去了。”
“别找了,方好天沒亮就離開了。”萬伊淡然道。
西容真氣惱,“你為何不阻止她。她剛剛生産完的身子,能走多遠?”
“她把你的馬騎走了。”萬伊道,“她去做她認為對的事,我為何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