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單上的人頓時沮喪起來,言罷她又說:“現在收拾東西,去外面寫吧,剩下的人上自習。”
三班教室外面蹲了有十來個人,賈怡甯站在門口往教室外面看,“女生挨着教室的牆,男生蹲對面去。”
這裡隻有三個女生,一個還是她室友,叫王笑笑,另外那個女生是唐茹芸,和她沒有太大交集。
王笑笑比較跳脫,看她也出來了,一臉震驚,“不是老鐵你怎麼也沒寫?”
裴汀音無奈,解釋,“我寫了但是忘家了,明天帶過來。”
王笑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你呢?你怎麼沒寫?”
她突然憤怒了,“我卷子丢了,它突然就丢了!我想抄但是它就莫名的找不到,害得我被趕出來。”
“那我回去把我的給你打印一份吧,然後明天把答案謄寫在紙上。”
“真的嗎?真的可以這樣嗎?這是被允許的嗎?”
“當然,咱們老師人很好的。”裴汀音打保證。
說完這個,王笑笑突然提出要跟她換位置,她不解,擡頭一下就明白了,林俞在對面。
扭頭,王笑笑擠眉弄眼看着她,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小聲說:“我看好你們,非常看好。”
每次到林俞的話題,裴汀音就感覺像身處雲端,不在這個世界。
對面聽到換位置的動靜,探頭,懂的人小聲起哄,一臉暧昧的來回看。
裴汀音不好意思低頭,幸好是晚上,沒人發現她臉紅。
林俞表情從雲淡風輕到挂上笑意,不是淡淡的笑,雙眼皮褶加深,黑色瞳孔聚焦在她身上,嘴角勾着,臉上的線條都愈發生動。
裴汀音偶爾擡頭,看着他這麼笑,晃了眼,愣住了。
他們對視着,旁邊人要樂瘋了,聽到起哄聲,裴汀音突然回神,她暗自打氣,大膽了許多。旁若無人低頭學習,偶爾擡頭看看林俞,林俞也在學習。
頭發把他的眼睛和眉毛遮擋住了,裴汀音靈光一閃,随便找了張白紙,開始勾描。
畫的是他半蹲着低頭寫作業的樣子,手指捏着筆,格外認真帥氣。
裴汀音一開始喜歡他,就是喜歡他身上那個冷淡又少年的感覺,相處多了之後她又發現許多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她還是最喜歡那個感覺,現在那個感覺又特别明顯,她忍不住拿筆畫了下來夾在化學書裡。
下課外面的人都蹲麻了,進班級坐會兒。
裴汀音沒動,林俞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還起的來嗎?”
她搖頭,“等會兒,腳麻了。”
“哪裡麻了?”
裴汀音按着左腳腳踝,坐在地上,屁股下面墊有東西。
林俞半蹲,一隻手放在腳踝下面,另一隻手給腳踝按摩。
人來人往都是學生,裴汀音連忙說:“不不不,已經好了不麻了。”
說完作勢要站起來,腳還是有點麻,林俞扶着她,她沒站穩半倒在他身上,她突然覺得自己倒在他身上的次數好多啊。
麻溜站直了,她想進去林俞拉着她的胳膊,“在外面站會兒吧。”
她說好。
仲夏夜,繁星點點,夜晚有風,走廊嘈雜。
最令人讨厭的校服反而記載了許多美好,簡單純粹,幹淨質樸。
他們趴在欄杆上,越是心動越不知道說什麼。
募地,林俞左跨一步,和她肩并肩。
裴汀音心動,頭微微歪了一下,語氣平常,“林俞,我好喜歡你啊。”
時常覺得,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可是表達者怎麼會願意被誤解,每個人都不希望錯過正确的答案,考完試對答案時的不甘心,彩票差之毫厘的定律,都令人深刻銘記。
校服随風飄揚,頭發亂飛,青春正好時,懵懂惜少年。
她的那句話如有千斤重重打在他的心上,驚喜加不知所措,随即頗為鄭重的說:“裴汀音,謝謝你,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你。”
他們都笑了,不止心動。
晚上放學,她收拾東西回公寓,欄杆處的告白在腦中揮之不去,想起來還會狠狠心動,她愛死這個感覺了。
不止她,林俞也是。在宿舍,熄燈之後他不停想那段對白,越是想越是喜歡,雙手交叉抱在腦後,睜着眼睛看天花闆。
有關裴汀音的一幕幕像電影一樣播放,偶然被叫到名字的反應,彎眸笑盈盈的樣子,還有羞紅了臉反駁的樣子,簡直可愛極了。
就這樣想着她,慢慢睡着了。
裴汀音晚上先回公寓,阿姨依舊做好了飯,她匆匆吃完,出門打車回家。
輸入密碼,門開了。
客廳燈都關了,一會兒裴樂町穿着睡衣出來,看見她很詫異,“怎麼回來了?”
裴汀音解釋,“我回來拿卷子。”
聽到動靜裴父裴母也出來了,“這麼晚了就住家裡吧,明天讓你哥開車送你。”
她點頭,來的時候也是這麼打算的,就沒讓許阿姨準備明天的早飯。
裴樂町打開客廳的燈,裴母拉着她的手坐在沙發上,問她那個阿姨怎麼樣,裴汀音安撫她緊張的情緒,“許阿姨人很好,給我做的飯也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