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裡,裴汀音吃過飯立馬找到角落的鋼琴,對着譜子一遍遍談,談了十多遍付清終于忍不了了,走到鋼琴旁,手壓在琴蓋上,打斷琴聲。
裴汀音不解的看向他,“有事嗎?”
付清面無表情,問,“你還記得你上次彈鋼琴是在什麼時候嗎?”
裴汀音身體往後壓,開始思索,不确定說:“大概我十歲十一歲左右?”
付清伸手彈她的腦門,“那你現在談什麼琴?”
裴汀音吃痛,手捂着腦門,表情十分憤怒,還有些委屈,“付清你好過分,居然彈我腦門。”
付清黑線,“我都沒用力,再說你自己知道你談的有多難聽嗎?”
“這不是在練,元旦晚會林俞要上台表演,我練練伴奏,也算陪他。”
付清神情複雜,一言難盡,“就這你就要練琴?你不要太愛他了你…”
裴汀音轟他走,“我知道我談的不太好聽,不想聽你先去對面待一會兒,我感覺來了,再練一會兒就好了。”
最後揮手,“拜拜了您嘞。”
付清無語,帶上東西去對面。
一會兒有人敲門,她松開琴鍵,音樂聲戛然而止。裴汀音以為是付清,還沒到門口就不耐煩,“你忘拿什麼東西了?”
一開門看到林俞穿着自己的睡衣,手上還拿着果盤。
“吃水果嗎?”他穿着一身淺藍色的冬季睡衣,顯得更白了。
裴汀音一聽有果盤,立馬雙眼放光,“吃!”
林俞進門看到角落裡的鋼琴,走過去,轉頭問她,“練琴呢?”
裴汀音專心吃水果,把練琴這個事給忘了,端着果盤往那裡去,“對,但是好多年沒練,生疏了。”
林俞坐在凳子上,将手搭在琴鍵上,眉眼隻專注在眼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活跳動,像飛舞的蝴蝶。
雪落下的聲音的曲調從琴鍵揚出,溫柔低沉。一曲畢,林俞扭頭問,“這個?”
裴汀音點頭,十分苦悶,“對,我彈了十幾遍就是彈不對。”
林俞啞笑,上手捏了捏她臉上的軟肉。
補了這麼多天,臉上終于有肉感了。
裴汀音本來一手捧着臉一手吃水果,他這麼捏好像她主動送上來的一樣。
不過也不疼,她十分大度的暗自原諒他。
“試一下吧,我彈你唱。”
“好。”
換了下位置,她坐着,他在一旁靠着鋼琴,睡衣是寬松的,裡面黑色長袖時隐時現,裴汀音彈着彈着就想盯着他的衣服領口看,林俞眼睛微阖,手指在空中拍打節拍,側面看下颌線傾斜,鼻梁高挺,眼窩半閉,最吸引她的還是那份獨一無二冷淡的感覺,無論是面向還是整體,都像冷淡又銳利的箭簇,直直中她眉心。
一曲完,林俞拿筆在打印好的曲譜上圈出她彈錯音的地方,“很不錯了,這些地方再多注意就好了。”
裴汀音眼睛往他說的地方看去,一張紙密密麻麻都是黑色水筆畫的圓圈。
她有些煩,耐着性子認真看,在腦子裡演示了一下,說,“我再試一下。”
“好。”林俞邊聽她彈,邊低聲吟唱。
“好吧,是好多了。”她承認,不足的地方還有很多。
彈很多遍她也快聽膩了,不彈了,歎氣,“好無聊。”
“無聊的話,我可以親你嗎?”
“好。啊,啊?”
她沒意識到他說的什麼,随便就答應了,等反應過來臉頰就被冰涼的唇貼上,裴汀音順勢雙手背過撐着沙發不至于讓自己倒下。
他和上次一樣,很快就離開了。
林俞盯着她的眼睛抿唇笑,“剛才你看着我彈琴,就想親你了。”
裴汀音臉紅心跳,身體僵硬的轉過來靠着沙發背,他又問,“還無聊嗎?”
電視上傳來某綜藝嘉賓的笑聲,緩解一下氣氛,她鼓起勇氣,快速轉頭靠前在林俞的嘴巴上輕點一下然後慌張穿拖鞋上樓,邊跑邊說,“我困了要去睡覺,你也快回去睡覺吧。”
林俞反應過來她剛才做了什麼,又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十分惹眼。
付清回來了,看見他詫異的問:“朋友,晚上在這裡過夜啊?”
林俞聽懂他的潛台詞,默默起身,“回。”
直到元旦晚會前一天,她都在練琴,把那首曲子練的滾瓜爛熟。
元旦晚會當天下午,提前放學吃晚飯,吃過晚飯老師廣播組織學生搬着凳子往職高去,職高場所很大,每個班坐三列,她們去的早,坐在前幾排。
演出的人提前去後台等,林俞沒和她一起。
凳子孤零零在最後一排空着。
他的節目在第十四個,裴汀音帶了零食,和小姐妹邊看邊吃,津津有味。在高中時期,所有與學習無關的事情都格外令人珍惜。
第一個節目是熱舞,開局就把他們的情緒調動起來了,全場都在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