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自我世界裡的人難以融入小團體,主動或被動地無法與社會互動,一般多發于青少年群體,症狀以疾病的方式展現,甚至需要介入治療;然而人觀測世界的方式其實是主觀的,每個人都從自己的眼光中認識世界,或多或少無法全面地認知周圍的事物,以至于自身所掌握的情報具有主觀性、片面性的特征,在實際生活中難免會因為信息的不對等挫敗。
但人是會自動自發地獲得全面的信息嗎?還是說隻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如此說來,其實人想要掌握全面的知識其實是十分困難的,因為自己既無法獲得全面的情報,而獲得的情報自己也未必想要全部相信
——仿佛就生活在繭房裡一樣。
回了學校之後,同學看小蝴蝶的目光愈發奇怪了。縱然警方沒有公布案件細節,但小小的縣城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對事件主人公身份都心知肚明。
課後班主任把小蝴蝶叫到了辦公室,象征性地說了幾句表達了自己的關心就離開了,隻有王老師還在噓寒問暖。
小蝴蝶一一應答,王老師見她一切正常,又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囑咐她有事一定和老師說,終于讓小蝴蝶回去上課了。
旁邊張老師似乎也想上去搭話,但猶猶豫豫最終沒能鼓起勇氣。
王老師說得對,胡依然其實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隻是家庭複雜,受了好多這個年紀的孩子本不該受的苦。
張老師從前聽了老教師的傳言回避了和胡依然的接觸,現在每每想起都感到十分懊悔。
原本教師教書育人最該懂得知錯就改,但或許正是因為架子放不下,想要重新開始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但小蝴蝶對這一切并不在意,她在意的隻有姐姐。雖然每天都有人在背後說她閑話,更有甚者直接當面罵“小三的孩子就是活該”之類的話,但是她都不在意,甚至蹦蹦跳跳地從霸淩者中間穿過去,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
自從出院之後趙卿雲就允許小蝴蝶來她家住了,胡麗霞的态度當然是反對的;但因為忙着找新對象等種種原因,罵過之後就再沒有其他舉動,所以小蝴蝶就悄沒聲地把東西都帶去了趙卿雲家,恨不得把縫紉機也搬過來,說不定還能給姐姐做新衣服——當然最終還是被趙卿雲阻止了。
她覺得又回到了外婆去世前的那種快樂的日子,有人等她放學一起吃飯,甚至來接她放學;有人陪着她玩,甚至一直到了淩晨困得快失去意識了還在聊天;有人能聽她的心聲,甚至可以适當地撒個嬌。
而罵自己的人根本不明白其中内情,也沒有像她一樣的幸福生活,說的話根本沒有聽的必要。
小蝴蝶此時放了學,正坐在窗前照着雜志給新衣服打版,不時哼出一陣歌曲,心情好極了。
沒關系,隻要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自己就什麼都可以接受,她這麼想。
趙卿雲——姐姐的家,就是她的堡壘。
“哎,我拿了新的床單,你看看要哪個?”
趙卿雲從客廳走進來,拿了兩種顔色的床單讓小蝴蝶挑選。
“啊?我不是和你一床睡嗎?”小蝴蝶失落。
她特别喜歡和同性朋友一床睡覺,可以躺着聊到淩晨。原本她是有失眠的毛病的,吃了藥之後睡覺還會做噩夢,但是聊到淩晨就不一樣了,睡着之後可能還會夢到聊天的内容,一點都不恐怖。
趙卿雲無語:“你都多大的孩子了,自己睡去。”
“可是蚊帳隻有一個……”
“我不習慣用,我要點蚊香。”
“空調也可以隻開一個房間——”
“大小姐,兩個人擠一張床更熱。”
小蝴蝶癟了癟嘴,不知道趙卿雲這股倔勁是從哪來的——她那沙發床睡下兩個人綽綽有餘,實在不行小蝴蝶也願意打地鋪,夏天打地鋪多好啊——可是趙卿雲就是鐵了心要搬到什麼也沒有、連網都卡得像ppt的北屋去,把客廳留給小蝴蝶睡。
前兩天沒收拾好,她和趙卿雲湊合了兩晚上,不是挺好的嗎?
怎麼這會兒态度這麼堅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