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我跟你說,那小哥頭上那金冠不算什麼,他們還有更值錢的東西!”
村婦一進屋,就壓低聲音急急說道。
男人正捧着君識剛剛給的那幾顆寶石,臉上堆滿得意,根本沒把她話聽進去。
她見男人無動于衷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将他手裡的寶石奪了過去。。
“馬三娘!你搶我寶石作甚!“
男人伸手要搶,剛觸到村婦冷飕飕的目光,手又縮了回去。
“你聽見我說的話沒有!”
村婦用手指戳着男人的腦袋,咬牙切齒道。
“聽見了!聽見了!什麼金冠,還有什麼更值錢的東西…..你是說他們還有更值錢的東西?!”
男人原本忍氣吞聲地重複村婦的話,但是突然捕捉到了重點。
村婦朝着窗外張望了一下,見并無風吹草動,旋即回頭沖男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姑娘把包袱當枕頭枕着,裡面肯定是寶貝!”
村婦一字一句地說道,眼裡全是賊光。
“枕在頭底下?那肯定是要緊物件!”
男人點着頭陷入了深思。
“當家的,你有什麼打算。”
村婦看着男人半晌不語,心裡一動,以為他終于開竅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來——這缺根筋的男人,難得有點像個主心骨了。
“那肯定是要緊物件了。“
男人點頭道。
“是啊!”村婦眼睛一亮,“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那肯定是要緊物件了。“
可男人隻是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你到底有沒有主意!”
村婦火氣上頭,擡手揪住男人的耳朵,狠狠一擰。
“哎呦疼疼疼!”男人捂着耳朵哀叫,滿臉委屈,“我哪有主意啊……難不成讓我去搶?”
男人眼前一亮,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頓悟:“對啊!搶!”
村婦頓時換上一副“我男人終于争氣了”的神情,激動地點點頭。
男人見自己婆娘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頓時耳朵不疼了,氣也直了,膽子也大了起來
“你是說……”
一邊說着,一邊比劃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村婦一看,臉都吓白了,趕緊握住男人的手,壓低聲音:
“哎呦,我的天尊!咱們哪裡就那麼兇狠殘忍了。”
“那他們也不能乖乖地給咱罷!”
男人頓時洩氣,像個被戳破的皮球。
“哎呦,我的傻當家的,你吓唬吓唬他們不成了麼?”
村婦見男人洩了氣,連忙哄勸道。
“我吓唬他們?我怎麼吓唬他們,我要是長得兇神惡煞的……嗯?兇神惡煞?”
男人一愣用手指了指自己,村婦果斷地點了點頭。
男人最讨厭别人說他醜。
他從小就有個修仙夢,十四歲生辰一過他就立刻背上了行囊跟着村裡其他人前往山上的衡真派拜師學藝。
結果連初篩都沒過。
被拒理由給得極其委婉——“面容有礙瞻仰”。
他聽不太懂“瞻仰”是什麼意思,但也大概明白,無非是說他長得醜。
長得醜和長得不好看區别是很大的。
不好看還能挽尊說是對方欣賞不來,但是長得醜那簡直就是否定,是徹徹底底的否定!
而且衡真派可是仙門百家的“保底宗門”,若是連這地方都不收,其他仙門想都别想!
他灰溜溜地回了村,從此修仙夢碎,成了村裡人人取笑的“衡真派都不要的男人”。
也正因為此,他恨上了衡真派,但凡遇上點倒黴事都要将衡真派上下拉出來罵一通。
好在衡真派一向奉行“無争即是道”,不惹事、不找事,萬事中立。換了其他幾家脾氣爆的,他别說容貌有礙瞻仰了,非得給他打得爹媽不認。
這會兒聽自家婆娘也說自己“長得醜”,男人臉頓時黑了幾分,渾身不自在,卻又不敢發作,隻能窩着火生悶氣。
村婦見狀,眼珠一轉,趕忙改口哄道:
“哎喲,當家的你誤會了,我是說你長得——威風凜凜、霸氣側漏、誰看了不得腿軟三分?吓唬他們兩個小孩子那還不是一吓一個準?”
“算了罷,有這幾顆寶石就夠了吧……”
男人猶豫地開口,語氣裡滿是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