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暮色籠罩的神秘大地之上,月色的清輝灑到了古城堡的大門,鐘塔旁的石杆屹立不動,刻着半透明朦胧的白霧色花紋窗柩緊閉,裡面隐約有着蠟燭的火光,和舒緩的音樂聲,似乎是19世紀的歐式貴族們正聚在一塊兒舉行着某種端莊的慶典。
男人的斜影被投射在青磚白牆之間,拉的很長很長,像是被披着草皮的窟窿。
沈億被自己的影子吓了一跳。他從早上一醒來,不過睜眼的時間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這兒,随後在一片荒山野嶺裡面轉悠了半天,别說人了,連一隻蚊子都沒有看見。
就在他煩躁到想要一把火燒了這片荒山野嶺的時候,竟意外的發現天都已經快黑了下來,而他自己連半點饑餓感都沒有。
與此同時,在漆黑一片的荒山之中,一座帶着點微弱光亮的古城堡出現在了他眼前。
沈億覺得這地方實在詭異,像是被什麼惡靈下過咒的地方。他手裡握緊那個不知道算是昨天還是前天買的符咒的袋子,沒有貿然去推開城堡的門,隻是先觀察了一圈城堡的樣子。
咔嘎!
一陣慘烈的碰撞聲再次讓沈億吓得不輕,驚愕之中沈億下意識擡頭一看,發現鐘塔上的古鐘表面竟出現了一攤血,兩邊還有兩條血痕,正順着鐘的輪廓往下滴。
那是一隻烏鴉撞死在了鐘鼎的鐵尖上,死前眼睛都還是怒睜的,仿佛死不瞑目。
而這一攤黑烏鴉血印蓋的古鐘背後,依然可以清晰得看得見,古銅色的時針正指着那個大寫的古羅馬數字五。
咚——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敲鐘聲,此刻也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面前的那個古城堡的大門竟然自動被打開了。
沈億摁住了砰砰直跳的眼皮,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越是怪異的現象,他應該越要冷靜才對。他可是驅靈師诶……在這種邪靈惡魔多作祟的情況下,他甚至可以升個級,堂堂正正的說自己是驅魔師——雖然是驅魔師裡面膽子最小,最慫的那個。
但那也是驅魔師啊!
開車的駕駛員還有暈車的,殺豬的屠夫也有暈血的,他驅魔師暈個魔頭怎麼了?老子就算暈魔頭,也能把魔頭殺的跪地求饒好吧!當魔頭在他面前哭着喊媽媽時,他再一腳踩在魔頭的背上,拿着鞭子抽他問他以後還敢不敢出來興風作浪的——那一刻他沈億絕對是最酷最拽的驅魔師了!
“诶,先生,借個火?”
一隻從背後伸過來的手搭在了沈億肩膀上,将沈億剛做的英雄夢一下子戳了個稀碎。
“媽呀鬼!!!”沈億哭爹喊娘似的拔腿就跑,還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就在剛剛沈億打算回頭時,餘光瞥見了那人,放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白的如同一堆骨灰堆砌而成,又幹瘦到幾乎趕得上一隻白骨,就不像一個活着的正常人的手!
那是什麼鬼東西?!
沈億拼了命的跑了好長一段路,卻感覺後面那人沒追上來,心裡納悶,腳步也放緩了下來。
他往四周一看,這裡是一條長長的走道,視線可見範圍并不大,隻有一些微弱的燭光。恍然間,他意識到了一件嚴肅的事情——他在慌忙之中跑進了這座古城堡。
按照城堡門外古鐘提示,這裡應該是五點鐘方向的副本。可是他還沒有在外面将規則什麼的研究個透啊,就被逼進來了,這下該怎麼辦?難道再跑回去?可鬼知道那家夥還在不在外面?
“诶,先生,借個火?”
與剛剛一模一樣的聲音,再次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沈億快崩潰了。這家夥不會真的是鬼吧??怎麼老陰魂不散啊?!
就在他站在那裡瑟瑟發抖的同時,沈億感覺到一隻冰涼涼的手從他的腰間繞了過來……他,他要做什麼?難,難道這家夥不是來劫命?是來劫色的?
沈億哆嗦地想着,世界上真的有好這口的鬼怪嗎?而且還是……好男色?不、不行!沈億瞬間清醒。劫命都可以,劫色絕對不行!當他沈億是什麼人?真當他驅魔師沒兩把刷子所以可以随随便便動手動腳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以後他還怎麼混?還怎麼回家娶媳婦兒?
他、他連媳婦都還沒有一個,怎麼可以交代在這裡?沈億心裡拔涼拔涼的想着,手裡已經從口袋中摸到了一張黃符。
那是一張鎮魔符,不管那家夥是什麼妖魔鬼怪,隻要在他咒語的驅動下,通通都能被燒得連灰都不剩。
豁出去了!
沈億猛然轉身,竟比較輕松的從那家夥手中抽身了,接着他牙口一咬,吓得眼睛都沒敢睜開,将符咒對準那家夥就是一聲大喊:
“破!”
空氣中仿佛安靜了幾秒,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