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絨憤憤地撅着嘴,并不想搭理他。
什麼七情六欲,他不知道……他隻知道如果甯曜他們真的出事了,小玩偶也會發瘋的!
駱吉看着小玩偶這樣子,覺得頗為有趣,竟溫聲的安慰了他兩句:“你放心好了,甯曜他們活的很好……我又不是什麼殺人惡魔,這麼怕我做什麼?”
“倒是你……”駱吉突然話音一轉,“你的處境比他們危險多了,又何必替他們擔心?”
路絨再次擡起頭,平靜的看着他。
“你的身體裡有秘密,”駱吉像哄小孩似的說,“有一個能掌控系統的秘密,這個秘密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了……”
駱吉突然轉了個話題:“小朋友,吃過蛋糕嗎?”
路絨搖頭:“安攬吃過。”
駱吉:“要是你身上的秘密被發現,他們就會像分蛋糕一樣,将你分成很多很多塊。分蛋糕的玩家可能有很多,也可能有你心心念念的甯曜小白他們。那個時候你才是真的要沒命了……像童話故事裡的惡毒女巫一樣,死在他們自以為是的正義手下。真可憐呢。”
駱吉頓了一會兒之後,似乎是在替他傷心,然後才說:“所以我不讓你走,其實也是在以另一種方式保護你,你明白嗎?”
路絨搖了搖頭:“才不是!路絨才不是什麼笨蛋!我知道,這個秘密要是真這麼好,那你肯定也早就搶過來了!”
而現在遲遲不動手,肯定是他在猶豫什麼。
駱吉噗呲笑了一聲:“你倒是個聰明的小玩偶。但我在猶豫什麼,你可能不太會明白。因為……”
駱吉又開始對路絨說着一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你是唯一一個,安攬将意識分散開之後,形成的活物。不,與其說是活物,不如說是一個選擇性構造記憶的嶄新的意識體。你成為了你自己,但卻替安攬重新活了一次。很有趣的小東西,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說着說着,又想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眉頭皺了一下:“可是……要讓你活着取出你身體的秘密,确實有些困難,但是你放心,也快了。我很快就能取出你身體裡的東西,不過小東西,你到時候可不能立馬就跑了,你也得回饋一下我吧。”
路絨愣愣的問:“啊???”
駱吉笑了笑:“生命的真相,作為你身上特例的真相。我很感興趣,所以想要研究一下。”
路絨:“……”
什麼研究?什麼特例?聽不懂,莫挨我,本寶寶隻想出去見太陽。
***
破舊的山神廟裡面,有一個神棍在對着山神石像做法,似乎是想要和山神比拼比拼,誰更配得上半吊子的稱号。
這人便是沈億。
甯曜一群人就這樣在他旁邊看着,似乎是想看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沈億手出二指,像劃劍似的舞了起來,上兩下,下兩下,左右嗖嗖嗖嗖嗖,然後猛地往前一定。擺山神像供台上的黃符就這樣飄到了空中。
沈億得瑟地左右看了幾眼,像是在說:“看吧,我就說我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全程“觀衆”面無表情,唯有小白捧了下場:“舞跳得不錯,好看。”
沈億:“……”
沈億指着空中黃符的兩指手再次往前一定:“重申一遍,我這不是在跳舞,……我是在做法。”
跳舞和跳大神區别這麼明顯看不出來嗎?!
小白笑了笑:“跳什麼都好看。”
甯曜冷哼了一聲,戲谑道:“所以你跳出來了嗎?我們一群人已經等你半個時辰了。”
沈億隔空戳了好幾下那個一動不動的黃符,尴尬的說:“快了,就快出來了。”
甯曜雙手環胸,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似乎還挺有耐心。
沈億額頭汗都冒出來了幾顆,卻也沒見那黃符有個絲毫起色。
就在衆人百般無聊之際,廟外傳進來一聲悶咳。
黑無涯捂着鼻子,有些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拎起擋在她前面的廢木棍,嗆着聲說:“這地破死了姑奶奶我是真不想進來。怎麼,你們還在等那不靠譜的家夥嗎?”
甯曜回頭,給了她一個“那能怎麼辦”的眼神。
“我就說你當初怎麼想的,把跟着駱吉怎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了這家夥來做,你看現在好了吧自己放出去的定位符自己都找不到了……”
黑無涯說着說着,突然閉嘴了。
甯曜那個“那能怎麼辦”的眼神慢慢變了,像是變成在說“要不你來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