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身體僵直,滲出的汗液被水稀釋。
哈。
混亂不堪的呼吸,從程渡嘴裡噴湧而出。
“輕……竹”
!!
程渡像是被雷擊中,理智瞬間從剛才的混沌中蘇醒。
浴室裡傳來巨大的水聲。
程渡站在浴桶裡,眉頭緊鎖。
怎麼會是輕竹。怎麼能是輕竹。
程渡擡手,掌心狠狠擦過眉角。
内心嗤笑。
如今的自己,還有狡辯的必要嗎?自己的心底,喜歡輕竹,不是不争的事實嗎?
每次關鍵時候的戛然而止,都是潛意識的逃避而已。
輕竹也喜歡“他”。這本該是皆大歡喜的雙向奔赴,但“他”是女子。
輕竹并不知曉。
從輕竹中午的姿态來看,她應當是想當人母,生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但。
程渡低頭,我沒那功能啊!
怎麼辦?程渡抓耳撓腮。
是漸漸遠離,給她一筆嫁妝,再給她找個男子,從此為他生兒育女。
……
去T*M的找個男子,我還沒有那麼大公無私!
就算她不喜歡女子的我,那又如何!
女追男隔層紗,女追女,我不信了,拿不下她。
大不了,把上面讓給她!
她要告訴輕竹真相,再做決抉擇。
打定注意,程渡匆忙擦身,穿衣。
将至門口,氣勢洶洶的程渡蔫了。要是輕竹真不喜歡女子,怎麼辦?
難不成還搞強#制愛?
不成不成,道德良知寬不能恕我。
“阿渡,洗完了?”怎麼今天老喜歡站門口。薛輕竹隻能又來尋人。
“洗……洗完了。”
程渡手心直冒汗。額頭也開始冒出細汗。
“不早了。”
“對,對,不早了,歇息吧”
同手同腳跟上薛輕竹。直到躺床上,程渡都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上床的。
薛輕竹側身,見直挺挺,雙手搭與腹間的程渡。
果然呆呆的。要是别的男子,都不知道上手多少回了。
“阿渡,你以前,父母健在有沒有給你定親?”
“沒。”動起來啊,說啊,告訴輕竹,你是女子啊!
程渡像是被釘在原地。動不了一點。
薛輕竹心裡松了口氣。沒有就好,那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她挪近,單手搭上程渡的左臉。
“呼——”你可以的!
打完氣,薛輕竹擡身,在程渡疑惑的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蜻蜓點水一般,吻了程渡。
又在程渡還沒反應過來前,轉身,迅速後仰,躺下。拉過被角,捂住臉。
程渡怔在原處,指尖無意識撫上還留有餘溫的嘴唇。殘留的餘溫透過指尖,擾亂程渡那原本就不堪一擊的神經。
薛輕竹第一次做這種事,整張臉飄上一層绯紅。
等了好久,身後才傳來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聲音。
“輕竹,你轉過來,我與你說件事。”
程渡低沉,沒有任何起伏的話語話語,傳到薛輕竹耳内。
為何是這個反應?
這是……做錯了?
阿渡并不喜歡我?
沒有得到積極回應的求愛者,總是會事先反思自己。
“我……我剛剛開玩笑的,你……你别當真。”酸澀與後悔爬上薛輕竹的心。喉嚨似被掐住,心像被揪住。
帶着哭腔的回應,狠狠刺痛着程渡。
卑鄙的明明是自己。明知古代男女大防,還做那麼多讓輕竹誤會的事。
真該死啊!
程渡撐起身,長臂搭在輕竹的腰肢。隻用了一點力,就把輕竹翻身面朝自己。
闆正瞬間,薛輕竹側過臉,淚晶随着動作從眼角滑落,消失在青絲縫隙。
原本輕竹躺着的地方,是暈開了的深色枕布。
更該死了!
程渡長歎一口氣,拇指撫去她未幹的淚痕。但并未離去,而是輾轉到失去血色的雙唇。
良久,程渡開口,聲音悶悶的,像是從喉嚨擠出來。
“輕竹,我喜歡你的。我亦心悅于你。”
柳暗花明又一村。薛輕竹瞳孔猛然收縮。
“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喜歡你!亦想親吻你!”
程渡怕她還不信,更直白地闡述。
原本止住的眼淚,更急了。像掉線的珍珠,直直往下砸。
同時一把抱住上方的程渡。挂在他身下。
“我也喜歡阿渡!心悅阿渡!亦想親吻阿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