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河邊，薛輕竹找了個還算幹淨的石頭坐下。把紅豆放地後，小兔子三兩步跳到蹬蹬腳邊，‘吱吱’叫。蹬蹬像是聽懂了般，低下頭讓紅豆爬上自己的腦袋上。

……也是個懶的。就是聽不懂它們說了啥。應該是有獨特的秘密本吧。程渡也不糾結了。

“來坐啊。”薛輕竹見程渡還傻愣愣的站着，怕拍旁邊的石頭叫道。

“不坐，今天換的新衣服，會弄髒，站着就行。”程渡這身衣服，薛輕竹斷斷續續繡了好幾天，昨天才完工。今天是第一次穿，一點都不舍得弄髒。

“過來，坐下，一件衣服而已，以後再縫不就行了。哪能就這樣站着。”

程渡察言觀色能力還行，也不敢犟。聽話地應下，走過去，坐在輕竹指定的位置。隻是坐下前，特意用薅下的野草掃了掃表面，争取把髒東西都掃幹淨。

坐下後，程渡左右擺動着手上的藤條。跟逗小貓一樣，地上的小黃鴨，也跟着左右跑動。很可愛，很有趣。

隻是，長大咯，就要被吃掉咯。啧啧啧，可憐的鴨鴨。

薛輕竹在旁邊看着，又沐浴着陽光，正惬意地輕笑。餘光瞄到似乎河彎的草叢裡，似乎飄着一個人。

“阿渡，你看，那是什麼？”

“什麼？哪裡？”

薛輕竹指了半天，程渡都沒看到。急了，直接掰着她的腦袋，轉到正确的方向，“那！你看，像不像是一個人！”

“還真是！”這身衣服，程渡見過。随手抛開手上的藤條，快速脫下鞋子和外套。縱身躍入水中。

秋天的河水不算暖和。一入水，程渡就打了個激靈。但救人要緊，雙臂用力地劃開水面。穩穩地靠近溺水者，單手穿過溺水者的腋下，女孩沒有意識，任由拖着她一點一點靠近岸邊。

薛輕竹接過被托舉起的女孩，平放在地上。程渡緊跟其後，雙臂一撐，輕松脫離水面。

溺水的女孩是村子裡楊寡婦家唯一的女兒楊小小。程渡在後山，偶爾能看到楊小小，背着跟她人一樣高的背簍，摘些野菜，拾些幹柴。而楊寡婦則在村子裡給人洗衣服，幹些散活，沒有田地，村裡也偶爾接濟她們母女，自己也給過她們幾回野物。她的丈夫，程渡也聽說了，大晟朝還沒開國前，戰亂期間，就因為充軍戰死了。

程渡伸出兩指，貼在楊小小脖頸動脈處，微弱的跳動張示着身體主人還有救。驚喜地說道：“還有氣！”

在大學，程渡去參加過應急演練活動，包括心髒複蘇。快速翻出當時的記憶，根據回憶，掌心交叉按至楊小小胸口，規律地按壓。

“一、二、三……三十”

數到三十，程渡松開手。一隻手捏住女孩鼻翼，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打開氣道為其渡氣。

心髒複蘇，人工呼吸兩套動作不停交喚。三分鐘後，楊小小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程渡原先還沾滿水的臉，早就急得滿臉是汗了。

“别死啊！”程渡祈求地說道，手上動作不停，像是在和死神拔河。

“咳、咳！”像是聽到了程渡的話，沒等幾秒，楊小小就劇烈咳嗽起來。程渡将起擡着側身，防止嘔吐物嗆進鼻腔。

等吐完水，程渡才松了一口氣，往後跌坐在石子上。後怕地安慰自己，“好了，好了，活了。”

薛輕竹也跪在地上，長舒一口濁氣。救人她不會，沒幫上忙。但并不妨礙她跟着着急啊。

這幾分鐘，程渡像過了一個世紀。

“怎麼還不醒？楊小小？”程渡拍拍她的臉頰，“喂！楊小小！”

【宿主，經掃描，溺水者小腿處有兩個傷口，應當是給蛇咬了】

掀開楊小小的褲腿，程渡果然找到了兩個點狀出血的傷口。傷口周圍的皮膚呈青紫色。

“啊！她被蛇咬了。”薛輕竹呼吸發緊。被蛇咬了的人，很少有能活下來的。“這怎麼辦？要把毒吸出來嗎？”

“不行吸#毒是錯的！不僅被咬的會出事，吸#毒的也會中毒。”程渡快速解釋道。

程渡重新想着應對辦法。這裡離醫館太遠了，而且村子裡也沒有赤腳大夫，等把人送去醫館，早就死了。

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今天還沒有從香囊裡取東西。”

程渡一邊撿起外衣，取下香囊，一邊焦急地在意識海裡詢問。

【小6！如果我想着毒蛇血清，能從香囊拿出解藥嗎？】

【理論上來說，可以。但不排除血清适用範圍不對症，我掃描不出來她是被什麼蛇咬了。】

【死馬當活馬醫吧，總比等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