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居然是挖空芯子的伏特加酒心蘋果。
祝賀她的啤酒,洋酒,一杯一杯雜着來。
蔡瑾夢呼呼噴着熱氣,開始化身噴氣式飛機,展開雙翼,癱在卡座沙發上。
周遭的一切,都被拖進慢速播放的鏡頭裡,唯有她這架小飛機,超光速橫沖直撞,被氣流壓得嗡嗡嗡的。
“dream崽,你有電話進來。”亮黑色指甲戳了戳蔡瑾夢腮肉,首位在群裡響應慶祝的華子蹲下身,兩根手指捏着蔡瑾夢不斷亮起、嗡嗡震動的手機,扯着嗓子提醒她。
蔡瑾夢撈了撈手機,軟綿綿的胳膊使不上力氣,她抽了抽鼻子,好吵,往卡座沙發靠背裡打了個滾,蜷成一團,睡了過去。
“怎麼辦?” 華子欻地站起身來,大聲吼問這群普遍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小姐妹。
厭人打扮的洪靓靓斜過身,眼神在手機屏幕上一掃:“‘老錢’?這應該就是我們dream崽新配的司機吧?要麼叫他來接?”大晚上锲而不舍追着打電話來的,十有八九是司機,還有一成幾率是老公,洪靓靓直接忽略這個答案。
“那我負責陪她回去,” 華子自告奮勇,側身擋開人流,快步走到稍微安靜些的角落,接起電話:“喂,是老錢司機嗎?”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頓,短暫沉默後,問到:“蔡瑾夢呢?”
還真是司機,華子按着一邊耳朵,提高音量:“你們夢總醉了,你快來接她吧!”
一聲拉得極長的深深深吸,呼。
“地址。”
臨近節日交接的午夜,酒吧内氣氛越燃越炙,紅綠射燈頻頻交織切割過洶湧澎湃的音浪,支離破碎的細碎浪花,震起填滿舞池裡的每顆心髒。
酒吧的門被緩緩推開,廢耳朵的音樂決堤,嘶吼着灌入來者的耳中。他緊抿的薄唇線條愈發扯直,整張臉結了一層寒霜。
欣長身形在頹靡、扭動的人群中遺世孤立,跟着前面收了小費而分外殷勤的招待生,一路艱難地往卡座擠來。
肩膀不時撞到旁人,引來幾聲粗俗斥罵,他隻冷冷一瞥,利刃出鞘般,強勢壓迫感便讓抱怨的人閉了嘴,不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
米白低領羊絨衫襯得他脖頸修長,同色休閑褲包裹着筆直長腿,外面随意套了件軟皮機車夾克,周身貴氣。
華子仰頭看着比自己又硬高出一個頭,站定在她們卡座前的來客,打了個酒嗝,有些不太确定:“你就是老錢?”
哪裡請來的司機,這打扮這身段,生生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靡靡之地,撐起别樣的清貴天地。
頭頂迷離的射燈從他面中切過,對稱美學在這一刻登峰造極。
隻是美學的制造者嘴巴沒有一絲弧度,洩露出對環境的極度不耐:“是。”
洪靓靓大剌剌拍了拍蔡瑾夢後背心,大聲喚她:“dream崽,還能走麼,你家司機來接你了。”見她身子動了動,又湊近垂下頭确認,提高音量喊道:“dream崽?司機來了。”
“司機?”沙發上團起的“球”舒展開來,迷迷瞪瞪借力坐起身,眼神渙散,射線掃過頭頂:“不是司機。”
緊抿的唇松緩,算她識相。
蔡瑾夢下一秒呼地撞開華子,雙手從羊絨衫下擺鑽了進去,在起伏的胸膛上肆意遊走,感受着結實的胸肌和腹肌,臉上露出滿足的傻笑,轉頭掀開對姐妹們介紹:“是男模,有證的男模哦。”
整個卡座喧天沸騰了。
“我就說嘛!” 華子興奮得滿臉通紅,扯着洪靓靓胳膊使勁搖晃。
“啧啧啧,dream崽你吃得真好!”被扯得歪歪扭扭、身形不穩的洪靓靓,滿臉羨慕。
“哎老錢,你挂在哪家公司旗下?還有沒有像你這樣的同事今晚也有空的,喊來一起玩啊!”還有姐妹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展咨詢 “業務”,“姐姐有服裝公司需要定發布會走秀!”
鉗住蔡瑾夢手腕的手,力道不自覺加重幾分,将她作亂的手從衣服裡繳出來,牙縫裡擠出的一字一頓:“我——是——她——老——公。”
蔡瑾夢點頭附和:“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dream崽每次喝醉都是複讀機,”華子笑到喘不過氣,“也叫我一聲,”她薅了薅蔡瑾夢,“叫吧,老公。”
寒意更甚,來客将蔡瑾夢帶離華子的半包圍圈,掏出手機,舉到華子面前——紅底證件照上來客和蔡瑾夢肩并着肩,粉底證件上黑字化形為指,扼住華子大笑的咽喉。
“有證的老公。”警示光環從瞳仁深處蔓延開來,他話說得十分冷硬。
華子肉眼可見矮了半個頭,縮着脖子噤若寒蟬,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三步。
“十,九,八,七......三,二,一,聖誕快樂!”DJ帶着大家倒數,泡沫打出的雪花,從四周的特制噴頭中紛紛揚揚地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