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風覺得自己真的有些不清醒了。
他就不應該濕着頭發跑出來瞎溜達,現在好了,腦子給凍壞了,什麼都不清醒了,現在連自己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周行川把餅幹放到了自己嘴邊,謝攬風咬住了另一頭。
在燒烤架那邊的幾個人聽到了這邊起哄的聲音,也過來看戲。
周行川看着那人隻是呆住,也不敢往前移動,也隻能自己親自上前,他嫌慢,整個人突然上前咬掉了一大塊,直接逼近了極限。
旁人看起來就是謝攬風一動不動,周行川主動湊上去。
宋瑞這才注意到謝攬風身上的羽絨服和周行川脖子上消失的圍巾,沉默的看着。
謝攬風被人猛的一湊近,原本低垂着平複自己已經亂掉的心,現在突然擡起直直的和他的視線對上。
周行川隻是在想着餅幹要多短才能在一厘米之内,卻感受到謝攬風渾身僵硬着,然後安撫似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沒事。
宋瑞就站在那一言不發的看着,那個穿着灰色大衣坐在小闆凳上的男人,俯身湊近羽絨服的少年,幾乎要親上,一隻手撐上了他的肩膀,控制住讓小孩别後退。
旁邊的人起哄着,有些吵鬧,宋瑞退了一步,遠離了這。
周喬喬蹲在他倆的旁邊,看着那根餅幹,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适合出現在這裡,悄咪咪的溜到了兩個人的身後。
小羊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好像十分看不慣自己的偶像被人玷污了清白似的,那眼神仿佛能直接殺了謝攬風。
姜晨陽烤串也不管了,就是過來看戲了,旁邊沒人敢拿手機錄像,隻有他舉起手機開始錄像。
他覺得有些好笑。
他對周行川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是多麼的意外,周行川肯定是不會把這件事情放心上的,甚至不會多想,但是謝攬風這小孩就不一定了。
他現在拍個視頻存到U盤裡,等萬一以後這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還能拿這段視頻出來威脅一下周行川。
周行川盤算着餅幹的長度應該夠到一厘米了,之後稍稍的往前湊了一下牙齒堪堪的咬住。
兩個人的嘴唇有一瞬間的相碰,周行川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滑落,捏了捏這人的手指,示意他把牙齒松開,咬走那小半截餅幹的,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那小截餅幹就被放到了他的手心裡,他歪着頭看向衆人,“好了,你們量一下有沒有一厘米。”
“太快了,再來一遍。”許河洋站沒站相,吊兒郎當的。
周行川無聲剜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給你們過了,看你們就那麼近的份上,我你們按成功算,不用量。”
“别把沒帶米尺這件事情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好吧”,周行川一眼識破了他的想法。
“好好好,下一盤。”
“下一盤個鬼,攬風小朋友真心話還沒問呢。”
謝攬風沉默了。
他成年了,不小了。
周行川正打算把真心話那一摞牌全部都給拿過來的時候,就聽見謝攬風對自己說,“你直接幫我抽一張過來吧,不用全拿過來。”
周行川從中間抽出來了一張牌,遞給了他。
“念一下問題。”
“你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
一個男生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就和旁邊的另外一個朋友分享道,聲音挺大的,“我猜謝攬風得說是感情。他長成這樣,高中肯定有很多人追。”
“我當年高中的時候特别喜歡一女孩兒,但是沒有勇氣上去要她的聯系方式,甚至到了畢業,我估計她都不認識我。現在想想真遺憾,如果我當時勇敢一點,說不定還真就成了。謝攬風應該都是被暗戀的吧?”
“别想那麼多,你要了也不一定跟人能談成了。”
“去你媽的”,那個男生笑罵了一句,推搡着他,衆人又把視線重新挪到了謝攬風的身上。
謝攬風想了一下,不在意的說道,“最遺憾的可能是我16歲那年吧,因為一件事和我爸媽吵了架,現在想想還挺後悔的。”
“道個歉不就好了?”
謝攬風搖了搖頭,冷風呼的一陣又刮了過來,其他人下意識的裹了裹自己的衣服,甩了一下頭。
“他們是電視台的記者,那天吵完架我就離家出走了,他們也因為工作原因去了國外戰地,沒見上最後一面。記者麼,總是會有一些意外發生的。他們失蹤了,至今都沒有找到。”
失蹤了那麼久沒有找到是什麼意思,沒法說明罷了。
其他人聽得一愣,意識到了他們問到了人的傷疤,有些尴尬。
謝攬風沖他們笑了笑,“這有什麼事,隻是遺憾罷了,我也沒說後悔,畢竟都過去了。”
其他人聽到這,反應過來說什麼話都不合适,最好的就是趕緊把這件事給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