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有點棘手啊老連。”副隊曾現看完手上的案例說明後,皺着眉對連善歡說。
連善歡背靠在辦公椅上,頭微仰,正在閉目養神。最近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案子接踵而來,還一個比一個難搞,所裡每個人連續一周每天都隻睡兩三個小時,就連一向有着“鐵人”之稱的連善歡也有點吃不消了。
曾現看了他好幾秒,以為他不會搭理自己,剛低下頭打算繼續研究案子時,連善歡睜開眼睛了。
“說吧,這個又怎麼個棘手法。”
曾現被他突然的說話聲吓了一跳,翻了個白眼冷靜一下後,便把資料拿在手上走到連善歡對面,邊把資料遞給他邊闡述道:“今天淩晨六點鐘,在城東一家廢棄工廠裡,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全身被大面積嚴重燒傷,整體成佝偻狀,甚至看不出原形。”
連善歡坐起身,翻閱起資料,剛看了一會兒便皺着眉頭,一張剛氣的臉頓時多了幾分肅穆:“報案人呢?”
“一個在工廠裡過夜的流浪漢。查過了,姓名陳鋒,年齡35,本地人。原先是一名水果檔口老闆,後來老婆難産去世,自己也查出肺癌,就把檔口房子賣了給老婆置辦後事,并且給自己治了半年病,後來到了晚期沒救了,就自暴自棄過上了流浪的日子。至今流浪了兩個月。”曾現很自覺地報上報案人的資料。
“人呢?”連善歡一張臉沉着。
“我們已經帶回來了,現在在審問。”
“去看看。”說完,連善歡便起身拿起外套,穿外套時潇灑得好像從未有過之前那一身疲憊。
審訊室。
連善歡透過單向玻璃看到裡面坐着一個駝着背,滿臉絡腮胡,穿着破爛衣服的男人,這個男人,怎麼看也不像35歲,至少要50多歲。
旁邊的曾現嘿嘿一笑:“這男人果然是不能自我放棄啊,還好我很懂得生活。”
“假如你欺騙了生活,生活就會反過來欺騙你。”連善歡斜眼看他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看着審訊室。
的确,曾現是個精緻的男人,或者說,是活得很精緻。
他算是連善歡認識的唯一一個會用洗面奶,面膜這種“娘們兮兮”的東西來保養自己的男人了。
畢竟他身邊都是剛氣十足的警察。
所以曾現雖然今年已經三十了,比連善歡還大了一歲,但實打實一張娃娃臉,皮膚白嫩,眼睛水靈靈的,簡直不像個常年風吹日曬的警察。在陰陽比例失衡嚴重的警局裡,這種小白臉可不就是活生生的“吉祥物”嘛。
審他的是兩個新人,連善歡對他們沒什麼印象,不過那個問話的問得倒是挺有規矩。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屍體的。”
“昨晚。”流浪漢陳鋒聲音跟想象中如出一轍,是粗犷低沉的煙嗓。
想來也是煙瘾太重才得了肺癌。
“具體是昨晚幾點?”問話的年輕小警察很有耐心。
“烏漆麻黑的鬼記得幾點,隻知道肯定是十二點以後。”陳鋒顯然很不耐煩。
“你從何得知是十二點以後的?”
陳鋒咳了兩聲,才說:“我走到工廠附近的那條街的時候,聽到有個路過的女人說‘都十二點了還磨叽什麼’,後來我想回工廠睡覺才發現那個死人的,所以那個時候肯定是十二點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