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林童約了饒溫清在家中商談,本來饒溫清覺得這樣不妥,畢竟他們跟客戶一般是約出來談或者直接到他的律所談的,但林童堅持說自己不想出門,所以他就隻能到她家裡來。
林童大概跟饒溫清說明了情況,饒溫清剛跟她說明要等警察局那邊查明真相了他才好接手,在這個時候,林童來了個電話。
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看清來電顯示之後,眼神下意識地往左邊飄了一下,而後看了饒溫清一眼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該不該接這個電話。
可能是覺得不接電話反而更可疑,她便略帶歉意地對對面的饒溫清說:“不好意思啊饒律師,我接個電話。”
饒溫清把她的遲疑都看在眼裡,面上卻波瀾不驚地示意她随意。
林童便拿着手機腳步匆忙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然後關上門把她那聲語氣很差的“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幹嘛”隔絕在門内。
饒溫清輕輕挑眉,下意識地擡起右手看了一眼手表,直覺告訴他這個電話有問題。
當着他的面不能接的電話,那就是很私人的電話,而這是林童的家,接電話需要躲到自己卧室聽的,那就是不能被人聽到的電話。從而,這個電話絕對不簡單。
但饒溫清隻是猜測,他不能也不想去偷聽人家講電話,畢竟這和他的形象太不符合了,他的作風是不允許他做這樣的事情的。
他坐在沙發上,端起桌上的精緻華麗的茶杯,抿一鼻茶香,有淡淡的松煙香。微酌一口,口中有微甘,也帶着紅茶特有的醇厚和鮮甜。這是上等的日照紅茶。
饒溫清放下茶杯,環視着客廳,房子中的一切擺設都很完美,不難看出這家的主人很懂得生活。
餐桌上的鋪着歐式桌布,凳子都很整齊地擺放在該有的位置。茶幾上的水果籃是草編的,帶有一種田園風。沙發旁邊的置物架上放着一個藍色水晶的花瓶,瓶身帶着有設計感的弧度,裡面插着盛開得正好的粉色玫瑰花。花顯然是經過挑選和剪裁的,帶着修剪過後的層次感。
……插花?
饒溫清眼底有了一些情緒,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多想,注意力就被别的東西吸引了去。
他收回眼神的時候正好瞥到樓梯附近斜對着客廳的房間,房間的門開了一條小縫,門縫中有個小家夥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這應該是李志的小兒子,對上饒溫清的眼神時他立馬縮回頭把房門關了。
饒溫清正在猶豫是否應該上前詢問一番時,林童從房間出來了。
他收回眼神,帶着一抹别有意味的笑看向林童。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林童回到沙發上,沒有了進去的時候的急躁。
“哦沒關系,正好給我個機會參觀一番您家客廳。”接着他揚起嘴角,笑容更甚,朝花瓶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您這花插的甚是好看,您品味很好。”
被誇獎一番,林童眼底有了笑意,謙虛道:“哪有哪有,這也是我今早剛插進去的,花啊是剛從花店送過來的,我精心挑選的,我平時就愛琢磨這些有的沒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饒溫清便跟林童繼續剛剛的談話。
當天饒溫清并沒有接受委托,臨走前跟林童說現在還為時過早,過一陣子案子有進展了再談合同。
饒溫清回去之後之後,覺得實在不太對勁,自己琢磨一番,決定還是來警局把自己的想法說一說,也許能幫上忙。
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所以到底是哪裡不對你倒是說啊?”
饒溫清說話的時候刑偵大隊的人都放下手頭的事情,認真聽他講。但他講完了大家也還是沒什麼頭緒,曾現便氣急敗壞地開口問。
“林女士接電話的時候眼神下意識地飄忽躲閃,這在心理學上往往是表示心虛說謊。進房間接電話的時候腳步匆忙,這可以看出她的急躁,同時可能帶着一絲掩飾的意味。”饒溫清說到這的時候被對面的連善歡打斷了。
“饒先生不是從事律師嗎?想不到對心理學還這麼有研究啊?”連善歡說話的時候盯着饒溫清,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不自在的表情,不過顯然他失敗了。
被打斷話頭饒溫清也不惱,從容解釋道:“我本科修的是心理學和法學雙學位,平時會下意識地觀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