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連善歡點頭。
饒溫清皺眉,提出自己的疑惑:“可是,除了她打的那幾個電話,沒有任何證據指明她有嫌疑。”
“是的,但同理,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洗清她的嫌疑。”
連善歡說的對,沒有辦法擺脫嫌疑,那就是有嫌疑。
饒溫清又問:“那你為什麼覺得林女士的弟弟也有問題?”
“我要是說是直覺你信不信?”說完連善歡自己笑了幾聲,發現饒溫清根本不給他面子,他才輕咳一聲,說:“怎麼說呢,就跟你們學心理的差不多,看人的表情不對就知道有問題,我們常年跟這些人打交道,從他們的話裡還有表情都可以看出來。”
“連警官果然是經驗老道。”這回換饒溫清挖苦連善歡了。
“哪裡哪裡。”連善歡從善如流:“那饒律師還打算代理李志的案子嗎?”
饒溫清搖頭:“不,那天從警局回去我就跟林女士說清楚了,不會接這個案子。”
“哦?為什麼?”
“我不做沒把握的事。”饒溫清神色自若地喝着湯。
因為林童有很大的嫌疑,而且她當時給饒溫清的感覺并不好,甚至有可能她就是殺人兇手,雖然幫兇手辯護也不是沒有過,但這種情況下基本是被對方壓着打,他并不喜歡做這種沒有餘地的事。
吃完飯,由于連善歡沒開車,所以饒溫清自然而然地送他回家。
饒溫清車開得很穩,在車水馬龍中輕松穿梭。
連善歡望着車窗外,耳邊是輕柔舒緩的純音樂,清脆美妙的琴音爬進耳朵,流進心裡。此時這個繁忙的城市已經是華燈初上,有着一個省會城市該有的繁榮。
側過頭看駕駛座上的人,黑色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有幾根俏皮的亂跑,眼鏡映照着外面的燈光,嘴唇輕輕抿着,神情專注而認真。
從側面看過去,連善歡才發現他的右眼眼角下有一顆淚痣,平時不注意看都沒發現。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掌寬大修長,手指指節分明,在車内的燈光映照下有幾分蒼白。手腕上的青筋非常明顯,一直延伸到手肘的襯衫底下。
連善歡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其實非常有魅力。
如果自己現在還是個熱血澎湃的毛頭小子,那眼前這個人絕對是個能戳到他心髒的男人。
很快就到了連善歡的小區樓下,他解開安全帶,笑嘻嘻地對饒溫清說:“感謝饒律師今天的盛情款待,家裡太亂,我就不請你上去坐了,下次換我請你啊。”
“不必了。”饒溫清依舊是那麼清冷,但又不失禮貌。
連善歡下了車,彎下腰朝車窗裡的人說了句:“路上小心,走了。”
然後就朝小區裡走去。
饒溫清解開安全帶坐在車裡,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他把眼鏡摘下來扔到副駕駛座上,一雙桃花眼明亮透徹,但眼底卻有着看不懂的情緒在翻湧。
電話鈴聲不适時地響起,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饒溫清遲疑了一秒便按下接聽。
“喂?饒律師,和興榮集團那邊的談判資料都準備好了,跟對方律師約了待會九點的視頻會議,您能趕回來嗎?”是助理藍凡音打來的。
“我現在回去。”饒溫清聲色如常。
挂了電話他又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才拿起副駕駛座上的眼鏡戴上,又穿上放在後座的西裝外套,深吸了一口氣後啟動車駛進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