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連善歡就停下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饒溫清,暗搓搓地期待着點什麼。
饒溫清感受到他的目光,擡頭看他一眼,發現他一副求表揚的表情,突然又萌發了上次飯局的那個想法,連警官其實真的有點二?
不過誇獎這種話要從饒溫清口中說出來,确實有點難度,他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來,隻好應付地說:“辛苦了。”
連善歡撇撇嘴,拿起筷子戳着自己盤子裡的一塊西藍花,接着報告他調查到的内容:“而且因為公司股票一直不漲反跌,現在他們公司内部就股份分權問題一直有争議,頻繁召開股東大會,大部分都想推掉葉沛新這個CEO,他的地位岌岌可危。所以葉沛新非常急于穩住各股東,這個時候如果他們公司再出點什麼事,那他可就完蛋了。”
饒溫清把他戳西藍花的動作看在眼裡,接着詢問:“那你找到他的其他把柄了呢,還是打算自己制造點把柄給他?”
連善歡擡起頭看他:“我查了一下他的個人資産,發現去年他有一大筆錢來路不明,是由一個個人賬戶直接轉進去的,我就深入調查了一下,沒想到那個賬戶的戶主是跟他們公司有合作的項目負責人,兩人合夥架空了那個項目,然後錢平攤了。”
饒溫清當時隻是随口一提讓連善歡查一下葉沛新,但沒想到能查到這麼多。不得不說,連善歡的調查真的很有效率,饒溫清平時接大案子之前都會做一些調查報告,但都是比較基礎的,根本不可能挖到那麼深入,但連善歡調查到的不僅私密性強,效率還很高,短短幾天就查到這麼多。
這一次,饒溫清沒有吝啬他的誇獎,他笑着說:“連警官果然能力出衆,不負所望,這些信息對我們很有利。”
看着他的笑,連善歡不禁跟着笑起來,他問:“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原本的打算是,先跟對方律師談一談,看有沒有可能庭外和解,直接簽離婚協議,如果能抓到他的把柄的話,我們可以在離婚協議上大開口,而且撫養權也基本穩了。”他頓了頓,突然又笑着說:“不過我前兩天跟連女士聊了之後,她的想法跟你一緻,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
連善歡有些驚訝:“我姐姐也這麼想?我一直覺得她會對那個混蛋心軟呢。”
“失望多了自然就狠得下心了。”
連善歡坦然,追問:“那饒律師現在打算怎麼做?”
饒溫清從善如流:“既然不想那麼輕易放過對方,那就直接法庭上見。我已經給法院遞了上訴狀,相信現在對方已經收到法院傳信,到時候連警官查的這些,就是我們壓倒對方的關鍵,開庭前我們放出這些消息,在他分身乏力的時候給他緻命一擊,我會在精神損失費和贍養費上大咬對方一口,撫養權也勝券在握。”
連善歡突然發現,饒溫清談起工作來時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平時的他話很少,從不主動跟人交流,隻禮貌回應,但一說起工作,他就滔滔不絕。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是饒溫清跟他說話最多的一天。
“像你這麼負責任的律師,就算是輸了官司也不會有人懷疑你的職業素養吧。”連善歡出自内心地說。
饒溫清盛了碗湯,淡定自若地說:“我倒是沒把握會輸。”
“哈哈哈,那是自然,我姐姐的案子交給你我絕對放心。”
沉默接受了這波誇獎,喝了口湯後,饒溫清又說:“不過,現在需要人證。”
“人證?”
“嗯。”饒溫清輕聲解釋道:“那筆錢雖然可以查到是誰轉的,但不能直接證明是他們貪污,所以需要人來證明。”
連善歡了然地點頭,然後就開始思考誰能作證。
對面的饒溫清提醒他:“那個項目。”
連善歡恍然大悟,調查的時候是說那個項目被架空了,那既然是項目,就不可能隻有兩個人參與,即使他們倆是主要負責人,但肯定還有知情人,那麼隻要找到當時那個項目參與的人,說服他們作證就可以了。
“那行,交給我了,饒律師等我消息吧。”
饒溫清對他倒是放心:“嗯,找到人之後我跟你一起去吧。”
連善歡有些不解,他說:“不必勞煩你的。”
饒溫清神秘一笑:“你有把握能說服他出來作證嗎?但這可是我的強項。”
“再說了,所有事都麻煩連警官,讓拿着不菲律師費的我很不安啊。”
他說的不菲其實完全是玩笑話,連善歡雖然不懂行情,但不用想也知道按饒溫清這個地位的律師,收費不可能這麼低,他給的折扣絕對是非非非常友情價了。
連善歡被他逗笑,隻好就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