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殷小姐會來嗎?”客房内,雲汐有些擔心的向趙青瑤詢問。
想起當日在殷家銀莊見到的殷家大小姐,春風滿面,舉止端莊大方,待人接物甚是和善,做起生意來也甚是幹練,誰會想到,這樣一個人,短短兩個月後卻要自尋短見。
“不知道!人各有命,最後還是要看她自己。”她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看造化吧。
趙青瑤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面上沒了往日的笑容。
雲汐見趙青瑤表現出少有的凝重,以為她因殷芸娘的事想起從前投塘的事情來,遂不敢再多說,以免惹公主更傷心。
雲汐猜想的沒錯,趙青瑤的确想起了趙青瑤投塘的事情,同時也想起了她在另一個世界中的死因,雖然一直在努力忘記,但畢竟還有着從前的記憶,經曆過的始終是經曆過的,再次想起,還是會影響自己的心情。
一杯茶将盡,趙青瑤吩咐:“雲汐,你去外面看看!”她心中其實是希望殷芸娘能夠想開來見她的。
“是!”雲汐話音剛落,還未動身就見店裡的夥計引着殷芸娘進了房間。
“芸娘見過姑娘!”殷芸娘見到趙青瑤委身見禮。
“殷小姐請坐!”趙青瑤起身,微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多謝姑娘!”殷芸娘說過款身而坐,雲汐見了倒杯茶遞給芸娘:“殷小姐請喝茶!”
“多謝雲汐姑娘!”殷芸娘接過茶杯并未喝,而是直接放到面前的桌上。
“殷小姐能來,趙靜很是高興。”趙青瑤臨時給自己起了個假名,沒辦法,鳳羽公主實在太過出名,稍一打聽便知道趙青瑤這個名字,而她從未想過以“趙青瑤”這個名字在外行走。
“原來是趙姑娘。”殷芸娘微微傾身,再次見禮,随後道:“适才姑娘在橋邊有意點播,芸娘并非不知,所以特來相見。”
趙青瑤溫聲道:“趙靜剛才言語,有得罪之處還望小姐莫放在心上。”
“姑娘言重了,芸娘深感慚愧!”人家有心相救,她又豈會真的怪罪,隻是當時想不開罷了。
“我與小姐交淺言深,不知小姐可否告知為何會走此路?”趙青瑤開門見山,詢問投河原因,她也并非愛管閑事之人,隻不知為何,她在這殷家小姐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影子,上一世的趙如男,所以想了解殷小姐的困境,若有可能,不想看着她投河。
殷芸娘歎道:“芸娘若非被逼無奈又豈會選擇輕生。”
“小姐可是有難言之隐?”
殷芸娘看了趙青瑤一眼,見她美目流轉,面相和善,剛剛又在橋邊點播了自己,遂歎道:“告知姑娘也無妨!不知趙姑娘可曾聽說過衢州殷家?”
她雖沒聽說過衢州殷家,聽殷芸娘如此說,想來也是豪門大家,趙青瑤于是微笑道:“小姐但說無妨!”
“我是殷家唯一的嫡女,六歲時母親病故,一直養在祖母身邊,我上無兄姐,下無弟妹,祖母見我一人無兄妹扶持,又生得聰慧伶俐,遂生憐憫之心,自小便請師父教我生意之道,為的是家中日後生變,我也能有個自安的技藝。”
“芸娘十五歲接管殷家在東華城的生意,至今已有六年。祖母年事已高,于去年仙逝。家父面慈耳軟,常聽姨娘讒言,有意對我疏遠。庶兄庶弟害怕芸娘與他們争奪殷家家主之位,事事設防,處處為難。現今庶兄殷安亭在臨丘的生意出現虧空,卻把此事誣賴到芸娘身上,家父無嫡子,事事以庶兄為重,是以,欲把芸娘嫁給兵部尚書楊雄作妾抵債。”
“殷家欠的是兵部尚書楊雄的銀子?”這個楊雄似乎有些耳熟,趙青瑤想了想,才想起原來是楊妹兒的父親。
殷芸娘微微搖頭:“并不全是,但有楊雄撐腰,其他欠賬可以從緩。”
“你不願嫁楊雄,可是心中已經有人?”
殷芸娘面色微紅:“姑娘猜的沒錯,芸娘心中的确已有心儀之人。”
“為何不向他求助!”
殷芸娘神色黯然。
“他不願一起承擔?”
“并非如此,芸娘與他自小相識,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但他家境貧寒,十八歲時他到我家提親,父親嫌貧愛富,對他不但不以禮相待,還百般羞辱。他性格剛強,心高氣傲,哪經得住父親這般羞辱,第二天便留書離家出走了,從此再無音信,至今已有三年。”
“你找過他嗎?”
“找過,但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