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到的時候,餘頌失神的眸子這才有了一絲活意。
“丢了多少錢?”
“五千。”想到這棟樓連一個監控都沒有,餘頌陷入絕望,話裡也沒什麼力氣。
當時王組長給她轉了5000塊錢,習慣用現金的她去了銀行提現,那是她全部的身家,現在什麼都沒了。
房東急忙撇清關系:“哎呀,小姑娘你要想清楚啊,你們年輕人現在都是用手機付款,家裡怎麼會放這麼多的現金啊?你不會是要訛我吧…警察同志,您看我這門,我這窗,都是好好的,可不存在什麼安全問題啊…這事兒可和我沒關系啊…”
“你先冷靜一下。”将房東拉走安撫後,屋裡就隻剩下了餘頌和一個女警。
按着常規,她問了餘頌一些問題,記錄好筆錄後,便讓她等通知。
等再度檢查了一番出租房的裡裡外外,确定沒什麼問題後,警察便走了。
餘頌拿衣服架子緊緊反扣上門,來回用力扯了幾下,确認别人從外面進不來,這才松了口氣。
沖完澡後回了房,她隻覺得胃裡一陣抽搐,不由得又跑進廁所狂吐不止,直到胃裡倒空。
漱了漱口,餘頌擡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嘴唇微微有些發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虛弱不堪。
倒在床上後,困意久久不來,餘頌打開手機,翻找着少的可憐的好友列表,目光停留在一個帥氣的骷髅頭像上。
幾番欲點,一陣猶豫糾結過後,她還是關了手機。
這時候,手機振動起來,是顧漾的電話。
餘頌忽地坐起身,她拍了拍臉,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喂。”
“睡了?”
“快了。”聽到對面的音樂與喧嚣,餘頌問道,“還在上班?”
“嗯,酒吧出了點事。”顧漾單手扶着二樓欄杆,又問,“還難受?聽起來狀态不怎麼樣。”
“好多了,就是困了。”餘頌深吸了一口氣,佯裝出一副已經要睡了的語氣,“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對面停頓幾秒,忽地又道:“園長讓我問你安全到家了沒有。”
“很安全。”餘頌唇邊泛起一絲笑意,“替我謝謝江阿姨。”
顧漾:“嗯,挂了。”
餘頌:“哎,别!”
“嗯?舍不得?”顧漾的嗓音明顯帶了笑,“算你運氣好,我正好有時間,勉強可以陪你聊聊。”
“……”
顧漾:“所以?想聊些什麼?”
回想到剛剛發生的所有事,餘頌恨不得通通倒之以快,可委屈終究還是被理智壓制。
餘頌張了張口,終是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道了句,“沒事。”
可語氣裡還是壓不住的委屈。
“不像。”聽到對面的哽咽,顧漾皺了皺眉,“有人欺負你?”
“沒。”餘頌擦去眼角的淚,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喉嚨間的哽咽,故作平靜地問了句,“喝不醉的裝修為什麼這麼奇葩啊?又破又舊,怎麼可能吸引客流…”
“……”這麼明顯的轉移話題,顧漾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可她不願說,他也沒追問,“所以你是被我的酒吧醜哭的?”
“什麼?”餘頌哭泣的動作一滞,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不由得破涕為笑,“确實有點。”
顧漾解釋:“我下個月新戲開機,背景是八零年代,我演的是舞廳頭牌。”
“頭…頭牌?”餘頌明顯一愣,顧漾出道至今作品不多,可每一個角色都與之前的千差萬别。
像什麼邪佞狠毒的宰相,溫潤如玉的書生,放蕩不羁的俠客,外加内心脆弱但外表張狂的不良少年……
她知道顧漾戲路很寬,無論是正派還是反派通通都能駕馭,從未被任何一個角色限制過戲路,但她卻萬萬沒想到。
他這次的角色竟然是,一個風情萬種的頭牌!
她實在是想不到顧漾是如何頂着那臭拽臉去扮演一副讨好衆人的谄媚相的,光是想想就覺得,很驚悚…
似是發覺了她腦子裡不正常的想法,顧漾補充:“是傲骨嶙嶙的…頭牌。”
“哦。”餘頌回應了一聲,腦子裡奇怪的想法卻并沒有停止,這次又浮現出顧漾面對富婆的強迫卻甯死不屈的畫面,不由得笑出了聲。
聽到,顧漾勾了勾嘴角:“我可是冒着賠錢的風險将機密都告訴你了,還哭不哭了?”
回過神來,餘頌用袖子蹭去挂在眼尾的淚:“我一直都沒哭,就是胃裡難受,有點兒想吐。”
“嗯。”顧漾沒有揭穿她,“我多訂了一份小米粥,懶得退,讓騎手送你那裡去吧。”
“不用。”
“正在送。”顧漾聲音依舊淡淡的,“沒什麼事兒就挂了。”
“好。”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