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對方的聲音,餘頌問了句:“是陸哥?”
顧漾:“嗯。”
餘頌:“聽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會不會是頭疼犯了。”
回想到陸聞舟電話裡的悶哼,顧漾身子一僵,對上餘頌無知懵懂的目光,低聲嗤笑:“禽獸。”
苟非翰大大咧咧地将自己摔在沙發上,摘下墨鏡四處打量了一番周邊的環境。
“你這不行啊顧哥,混這麼些年,連個端茶倒水的都沒有,我看别的明星…”
“你喝水。”說話間,餘頌已經将水放在了他面前。
進了空調房,餘頌便摘了寬大的防曬帽,露出精緻的面容。
突然被這麼大一美女服務,苟非翰多少有些受寵若驚:“你坐,你坐,不是…你是…”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就是白月…”
“苟非翰!”顧漾嚴肅地将他打斷,臉色微紅,像是生氣,又像是突然被挖出秘密的驚慌失措,“陸聞舟是讓你來聊天的?”
“好好好,我閉嘴。”苟非翰象征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拿起上任經紀人留下的文件看了起來。
餘頌淺淺笑了下,走到顧漾身邊問了句:“你還需要些什麼嗎?”
“不需要,你閉嘴就好。”顧漾翻了頁劇本,頭也不擡地回了句。
“哦。”餘頌抿上嘴,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他在劇本上寫寫劃劃。
高中的時候苟非翰就覺得顧漾這家夥不好相處,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這家夥還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這副臭德行!
不過該說不說,這家夥認真時候的樣子還真是帥慘了,就算是在美男雲集的娛樂圈也是非一般的炸眼,可為什麼就是紅不起來呢?難不成是身邊缺少自己這樣的捧人天才。
哈哈哈。
看着時而皺眉點頭,時而啞聲大笑的苟非翰,餘頌皺了皺眉,這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難不成真是陸聞舟引薦的經紀人,怎麼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
兩天後顧漾有一部紀錄片的拍攝,據說就是鐘斐斐被攪黃的那一部,具體怎麼樣餘頌沒怎麼問,畢竟閉嘴是人類一生的必修課。
現在她隻想在工作上不出錯,以免拉他後腿。
餘頌是個慢熱的性子,和顧漾團隊裡的幾個人也不是太熟,倒是這個新來的苟非翰和大家打的一片火熱,很快便将零散的團隊整合在了一起。大家有說有笑地,很快就熟絡起來。
因為這一期的紀錄片風格小衆獨特,為了逼真性,拍攝的地點便定在了西榆的沙城。
演員的吃住行那邊都已經安排妥當,倒是給餘頌省了不少心力。
沙城較梧桐更為火熱,因為有大片沙地,晝夜溫差也大的出奇。
好在餘頌往箱子裡塞了兩身長款羽絨服,二人不至于在夜裡凍死。
隻要是顧漾的戲份,拍攝絕大多數都能做到一次過,不僅能提前完成拍攝任務,還減少了所有人的工作量。如此一來,劇組人員對他的好感便增加了不少。
尤其是導演。
“阿嚏——”在外面等顧漾拍夜景的功夫,餘頌已經打了不知道幾個噴嚏。
苟非翰接了一杯熱水讓她暖着:“餘姐,你這身子也太弱了,穿這麼厚還冷啊?”
“謝謝苟哥。”餘頌接過熱水,鼻尖凍的紅紅的。
夜裡零度以下,抵得上梧桐的深冬的溫度,餘頌自然受不了。
顧漾穿着沙城的特色服飾行走在當地人的果園中,修長的手指劃過尚未成熟的果實,在導演的指引下以鼻尖觸碰那抹青澀,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垂。
攝影師屏住呼吸,給了他一個特寫鏡頭。
“卡!”
導演舉起手上的報紙,鼓起掌來:“一次過,顧老師辛苦了。”
為了等果實結霜的特寫鏡頭,機組全體人員在寒風中等三個小時,凍的牙齒打顫。
聽到顧漾是一次過,皆興奮地叫好起來,掌聲一片。
餘頌拿起羽絨服上前,踮起腳尖蓋在顧漾的肩膀上,不由分說地将熱水塞進他的手裡暖着。
觸碰到她指尖的涼意,顧漾脫下羽絨服扔在她身上:“走,上車。”
餘頌幾乎被寬大的羽絨服埋了起來,眼見他大步上了房車,連忙追了上去。
顧漾打開空調,看着她紅彤彤的臉頰,皺了皺眉:“就不知道在車上等?”
餘頌将羽絨服放在一旁,低聲喃喃:“還不是怕你凍死?”
顧漾嘴角上揚。
餘頌:“你凍死了,我就失業了。”
“……”
說話間,苟非翰提着熱水壺開門進來:“新鮮的果茶,果園老闆剛煮好的,快嘗嘗。”
餘頌接過熱氣騰騰的杯子,輕呡了一口,清甜香醇,比市面上的果茶不知道好喝了多少倍。
“好喝。”
“那就多喝點。”苟非翰樂呵呵地給餘頌添滿,見顧漾的那杯絲毫未動,問了句,“顧哥放心,都是低熱量,胖不了。”
餘光掃過二人笑盈盈的交談,顧漾不爽地脫下羊毛外套。
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微變的情緒,直到三人回到了當地的酒店,顧漾直接撂下交談甚歡的倆人下了車。
二人一頭霧水地對視,誰都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
餘頌和顧漾的房間相鄰,路過他緊閉的房間,餘頌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她擡起手,始終沒有敲響。
這時候,大門卻自己打開了。
見她保持着敲門的姿勢一動不動,顧漾眯了眯眼,像是嘲諷一般問了句:“你走錯了,苟非翰在304,我這裡可沒有這麼好喝的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