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漾垂頭揉了揉眉心,開口提醒:“明天去沙地拍攝,記得帶好防沙帽。”
本以為他多少會問幾句齊思遠的事兒,可直到電影結束,他愣是沒吭一聲。
也是,他怎麼會對自己的私事感興趣。
為了趕第二天的日出拍攝,機組人員早在淩晨三點便已經開機。
六點的鈴聲響起,餘頌痛苦起床,可顧漾卻早已經坐在劇組的支起的大棚下看劇本了。
依舊是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和當地特色民族服飾,顧漾長腿交疊,慵懶地靠在藤椅上轉着筆。
餘頌突然想到,顧漾上學的時候也經常這麼轉筆,當時他還特意教過自己,隻不過她實在是沒有天賦。
因為這事兒,她還被顧漾好一頓嘲笑。
“咔擦——”
糟了,沒靜音!餘頌連忙收起手機,可還是苟非翰給聽到了。
他小聲提醒:“餘姐靜音啊,讓别人聽到,咱這個月都白幹了。”
餘頌尴尬地笑了笑:“好。“
她來到顧漾身邊,知道他在看劇本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便沒有出聲。
“雖然很難克制。”顧漾冷不丁地開了口,“但在這麼多人面前,還是要稍微收斂一下。”
餘頌:“……”
她沒有理他,将偷拍的劇照發在了朋友圈,僅自己可見。
“顧老師,咱們開始吧?”導演來請。
“嗯。”顧漾起身高了她一個頭,他停了下來,盯着餘頌輕挑左眉,像是在提醒些什麼。
餘頌:“放心吧,我會克制的。”
顧漾:“克制太為難你了,收斂一下就好。”
您老能趕緊滾去拍攝嗎?餘頌無語地撇了撇嘴,下一秒便擠出一個商業性的微笑:“好的老闆。”
跟着劇組爬到半山腰,半空的風速極快,風沙漫天。餘頌捂着防沙帽,拄着拐杖極為艱難地跟在苟非翰身後。
“餘姐,抓住我的手!”風聲極大,未免餘頌聽不見,苟非翰破聲大喊,沖餘頌伸出手。
餘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走快了幾步,可還沒抓住他的手便被一隻強有力地大手抓住了手腕。
顧漾低頭看着她,眼神裡帶着一絲愠怒:“你爬上來做什麼?”
這是什麼話?餘頌一頭霧水地回了句:“我不是你的助理嗎?”
像是被噎住,顧漾閉上嘴,換了隻手抓住她的手腕,讓她靠到石壁這邊,二人一前一後地繼續攀爬。
“顧哥!也拉我一把,我看不見路了!”被風沙迷了眼,苟非翰閉着眼睛摸索上前。
看顧漾已經頭也不回地棄他而去了,忍不住破口大罵:“顧狗!别讓我逮住!”
到了拍攝地點就直接開機了,苟非翰不滿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盯着鏡頭前人模狗樣的家夥,輕笑低罵:“重色輕友。”
風太大,餘頌沒聽清:“什麼?”
苟非翰笑嘻嘻道:“沒事沒事。”
山頂的風沙很大,演員還要繼續在攝像機地聚集下睜開眼睛,迎風而上。
顧漾被風沙迷住眼睛,可導演沒有喊停,于是随便地揉了兩下便拄着棍子繼續前行。眼角的紅血絲越發明顯,更有一種滄桑野性的美感。
“對…”導演跟着攝像機緩緩後腿,緊緊地盯着鏡頭裡的特寫面孔,“擡頭,憧憬微笑——卡!”
拍攝結束,餘頌随着化妝師一同走了過去。
顧漾接過水杯猛灌了幾口,擡手制止補妝:“殺青了。”
因為拍攝的很順利,導演便在沙城的一家農家樂辦了慶功宴。
這幾天正值當地的節慶日,趁着大家都在閑逛的間隙,餘頌便提着相機爬上了當地的酒館的二樓。
“三樓的視野更好。”不知何時,顧漾也走了過來,雙臂撐在欄杆上,“沙城不能白來,有沒有興趣去逛逛?”
不等餘頌開口,苟非翰一把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見顧漾也在,不由得一頓:“顧哥也在啊!”
什麼叫他也在?難不成是特意來找餘頌的?顧漾眼裡多少升起幾分警惕:“餘頌有約了。”
見他還是一臉懵,又昂首補充了句:“和我。”
也不知是不是餘頌的錯覺,她竟然覺得顧漾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一絲劍拔弩張的意思,就像是保護自己的所屬物不被奪走一般,咄咄逼人。
“其實…大家可以一起去的。”餘頌走到二人中間,笑了笑,“人多也熱鬧,不是嗎?”
聞言,顧漾冷哼,徑直扔下二人下了樓。
餘頌沒有說什麼,她腦子裡浮現出一個極其荒謬的想法,可還沒确認,便被她強行打消了。
都這麼久了,怎麼可能…
苟非翰:“看來還是塊兒難啃的硬骨頭啊!這麼多年了,這家夥竟還這麼硬!”
餘頌笑:“你要啃他?”
苟非翰捂住胸口:“不,我要拿我這顆滾燙的真心,感化他…”
是嗎?看着樓下那道輕狂的挺拔身軀,餘頌明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難度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