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難以想象,像顧漾這種絲毫不關心别人八卦的人,是如何勸說手下勇敢追愛的。
還是說,他明明就很喜歡八卦,隻是在她面前裝成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我也去!”苟非翰随即起身,跟着他離開了卡座,“那酒保長這麼磕攙都能追到這麼一美女,你說我長這麼帥,追餘姐是不是也有戲?”
聞言,顧漾腳下一滞,他回頭盯着他,眼底的危險溢出:“你敢?”
苟非翰陰陽怪氣地回怼:“你不老跟餘姐說自己是天鵝,她是吃不到你的那啥啥嘛,自己不出手,還不讓我追?”
“你懂什麼?”望着餘頌安安靜靜的身影,他一字一頓地咬牙道,“天鵝,就得配癞蛤蟆。”
*
等待的間隙,酒保送來了一瓶紅酒,和一杯低度數的香槟。
“這是您的。”酒保放下酒杯,“顧哥說您酒量不好,這是他特意給你準備的。”
“謝謝。”餘頌微笑點頭,她端起酒杯準備嘗嘗,冷不丁被辣了一下。
酒杯中靜置的液體晶瑩透亮,雖說酒精度數很低,可喝起來卻很濃郁,不像是香槟,倒像是小時候偷喝過的米酒。
不過時間久遠,她也記不太清了。
顧漾二人回來的時候,餘頌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時,舞台周圍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顧漾回頭看去,隻見一束優雅的白光驟然籠罩在一個女孩的身上。
女孩兒穿着簡單的淡藍色針織長衫,手裡拿着半杯香槟在舞池中央慵懶舞動。
砰——
韻律高潮,空中的彩帶紛紛散落在她清瘦的肩膀上。聚光燈穩穩地跟着女孩兒的舞步,浪漫而又随意,身上的首飾也随着燈光閃耀。
怎麼又醉了……
顧漾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地把她帶下來。
可聚光燈卻并沒有遠離。
餘頌美目迷離,她仰着頭看着這個熟悉到極緻,卻怎麼也叫不上來的俊臉,心裡越發着急。
不知不覺又靠近了幾步,似失明的小鹿一般撞上他寬厚的肩膀。
嗅着她發絲的玫瑰清香,他勾着唇向後退了幾步,伸手投降。
任由她纖細的手指劃向自己的胸口。
迎上她微醺的目光,顧漾有些情不自禁,他勾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輕輕地劃過她殷紅的唇瓣,眼裡似是落了星星,滿是笑意。
醉了也蠻可愛的。
就是很難搞。
和平日裡的溫順全然不同,醉了的餘頌總是非同一般的固執,任由顧漾怎麼勸都不要回家,一會兒非要酒喝,一會兒非要找帥哥。
隻是力氣不夠大,隻能被顧漾提小貓似的輕松擺布。
把她塞進車裡後,酒保便急匆匆地跑出來道歉,說是拿錯了酒。
“酒不錯!”不知什麼時候,餘頌突然從車窗裡探出頭,沖酒保比了個贊,可下一秒便被顧漾給按住腦袋,随手推了回去。
回家的一路伴随着餘頌跑調的歌唱,顧漾擡眼看向車鏡的春光,瞬間紅了臉。
連忙靠邊停下車,顧漾迅速轉過去拉上她後背的拉鍊,阻止了她繼續脫衣服的動作。
在餘頌迷茫的眼神中,他撿起掉落的外衫将她裹住,認真地哄了哄:“到家了再睡。”
餘頌纖細的手指戳着他的臉,突然露出一傻乎乎的笑:“帥哥,請問怎麼才能追到你?”
顧漾眯了眯眼:“我很好追,親我一口就追到了。”
“這麼簡單。“餘頌不信地眯起眼睛。
“就這麼簡單。”顧漾嗓音低啞,下意識将她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手心被纖長的睫毛掃過,心裡癢癢的。
下一秒,一股柔軟的溫熱觸碰上他的唇角,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愣在原地,隻覺得嘴角像燒起來一般。
餘頌笑盈盈地看着他,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似是覺得不夠,她捧起他的臉,點一下,又點一下。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已經勾起了男人胸口的火熱。像是被下了迷情蠱,瞬間侵入他的肺腑,擾亂他僅存的一絲心智。
他屏住呼吸,擡起手撫上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十幾年的容顔,性感的唇瓣湊到她的唇邊。
可下一秒卻突然停了下來,像是大夢初醒。
他極力克制□□,難忍地收回手掌,他還不想當一個趁人之危的禽獸。
幫她系上外衫,顧漾壓制的氣息漸漸松緩。猛灌了幾口礦泉水,喉間依舊有些幹燥。
擡眼看向車鏡,餘頌已經側着頭沉沉睡去,她呼吸淺淺的,冷白修長的脖頸凸現出一條明顯的頸線。
“喂,餘慫慫。”他抹去嘴角的水漬,似笑非笑,“現在你也是,吃過天鵝的金蟾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