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好奇他上輩子。
不僅會打獵趕車,廚房的活也這麼得心應手。
但問是決計不會問的,剛認識怎麼能打聽人家隐私,隻能在一邊任自己腦洞大開。
燕洲見她沒走開,就在廚房門口看着他幹活,動作逐漸僵硬起來...
這一整天下來他能如此悠閑是因為燕紛紛一直都在,現在就兩個人獨處一屋,說不上來的詭異。
尤其是這人還一直站在背後打量他,燕洲有點手不是手腳不是腳。
“你...你有事兒嗎?”
問的白野一懵,她倒是沒事兒...
猛的回過味兒來,原來是給人家看的不自在了?
白野有點好笑,對他說了聲抱歉就走到院子裡。
她摸了摸房檐下晾着的狐狸皮毛,已經完全幹透,濃密柔軟的銀灰色,手感不輸綢緞,看着就不俗。
突然想到沒見到狐狸肉,想必是不能吃的,應該被燕洲扔掉了。
白野看着這個寶貝犯了難,她不僅不會做飯,做衣服也一竅不通...
先收好,現在還沒入秋,紛紛不急着穿,等手頭富裕了,拿到縣裡的裁縫鋪裡請人訂做。
收起皮毛送到屋子裡,她跨入卧室門口的一瞬間不動了。
這個屋子實在一覽無遺,除了床榻和桌子,隻有一個紅漆木箱和一個櫃子,應該是月娘的嫁妝。
她腦袋有點不夠用。
這要怎麼睡?
月娘一家三口一直是燕老三睡最外邊,月娘睡中間,紛紛最裡邊。
所幸這床倒不算太小,三個人睡也不太擠。
現在她的“爹娘”可不能再挨着睡了。
就算先讓燕紛紛睡中間,她也感覺很詭異,和剛認識一天的新同事生活在同一個屋子,還同床共枕這種事...
就算她能接受,外邊的那位,可是被人看兩眼都不自在呢。
白野歎了口氣,她從未如此迫切的想要掙錢發家蓋房子。
抱着狐皮在門口出神,正巧燕洲做好了飯,準備進來叫她們。
一掀門簾看到白野對着屋裡發呆,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床...
再一次不謀而合想到了同一件事。
他輕咳一聲。
“那個,你帶着孩子睡就好,我去柴房搭個床闆。”
白野無奈看他。
“要怎麼跟她解釋爹娘突然分房睡?”這兩人平時感情可好的很,偷偷摸摸胡鬧吵醒孩子那也是有的...
燕洲也噎住了。
“今天一天下來,我們表現的不同就夠多了,不能讓她再看出差别了,孩子防備心低又不是傻,萬一以後回過味了...先保持原樣,明天我想想辦法。”
燕洲知道她說的在理,但是...
雖然腦袋沒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耳朵還是控制不住紅了個透。
他還沒适應和女子共處一室,就要睡到一張床上去了...
不能再多待,轉身去擺飯了。
白野看他比自己還緊張一萬倍,反而松快一些,輕輕叫紛紛起床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夫妻”二人心不在焉,隻有燕紛紛全心享受着爹爹的手藝。
夏天用飯都是在門口擺個小木桌,今天飯吃的晚,天色完全黑了,燕洲點了蠟燭放在桌子上。
白野佩服他适應的真好,自己看着這昏暗燭光下的飯桌還有點不在狀态。
她離世時手術台上刺目的燈光和現在朦胧光亮形成鮮明對比,當真恍若隔世。
不想了,來之安之,自己還有光明的未來要去完成。
不受病痛折磨的精彩生活,可是她夢寐以求。
晚飯燕洲炒了個豆芽,又做了道土豆炖豆角,放了少許豬肉,吃得母女倆贊不絕口。
老樣子還是白野把碗筷拿去刷,紛紛幫忙把剩菜端回廚房。
燕洲出來看她還在井旁忙活,沒有吭聲,轉身走向柴房。
白野回屋看紛紛自己拆好了頭發,坐在床邊開心擺弄着燕洲給買的銀蝶發梳。
日落有段時間了,估計現在應該快晚上八點左右,在沒有電力和娛樂的古代,農戶家這個時間也該歇息了。
讓她自己把發梳收好,母女倆洗漱完就躺回床上準備睡覺。
“爹呢,怎麼不進屋睡覺?”
白野腦袋轉得快,糊弄小孩兒都不用多想。
“紛紛,你長大了,娘親五歲就自己住一屋了,你想不想擁有自己的房間啊?”
燕紛紛早就過了要粘着爹娘一起睡的年紀,當然樂意擁有自己的空間。
“想~!可是我們家沒有别的屋子了啊...”
白野白天去看過那間柴房,門窗完好,隻要把雜物挪出來,好好收拾一番,做個小卧室完全沒問題。
“明天讓你爹搭個棚子,把小屋的東西都挪到棚子下邊,娘好好收拾收拾,給你單獨住一屋,好不好?”
女孩子都是很憧憬有自己房間的,燕紛紛欣然說好。
她自己住一屋,白野就可以把這屋以繩做梁,吊塊布一分為二,先對付着住,等她籌好錢,第一件事就是蓋個新房子。
“明天紛紛就要自己睡了,你爹肯定也舍不得,今晚你睡中間爹娘一邊一個守着你好不好?”
燕紛紛都快被她哄成小傻子了,白野說什麼她都說好。
拍哄着她的背,等小姑娘睡着,燕洲還是沒有回來,白野輕輕起身披上外衣,走到門口。
柴房還有光亮,她過去敲了敲門。
燕洲用柴火和舊木闆給自己搭了個床,就那麼硬生生躺在上邊,盯着房頂不知在想什麼,聽到敲門聲,又穿好鞋來開門。
白野看他給自己弄了個“床”,連塊布都沒鋪。
“犯不着給自己上刑,快回來睡覺,紛紛睡着了,咱倆一邊一個,明天把這屋子騰出來就好了。”
燕洲倒是不覺得這是在給自己上刑,他以前也經常席地而眠,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白野又給他說了明天要搭棚子騰屋子的打算。
“都是同事,事急從權,别不好意思了,這有什麼的。”
燕洲心裡微微吃驚,這還不算什麼嗎...
而且同事...應該就是同僚的意思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明天的事情也已經計劃好,他再犟下去也沒意義,隻好慢悠悠跟在白野後邊回了主屋。
白野輕手輕腳爬進床裡邊,蓋好被子,偏頭看到燕洲還站在門口和自己打心理戰,嘴角微微翹起,心想真是個犟驢,卻也憨直。
不再管他,心裡打着草稿,漸漸睡去。
燕洲聽她呼吸平穩,已經睡着,才同手同腳走到床邊和衣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