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江臨川肩口留下永久的疤，而林予安在相近位置紋了饕餮紋——父親說這種神獸能吞噬災厄。

風雪别離（12歲）

千禧年元旦特别冷。林予安偷聽到父親和江老的争吵：

"必須送走臨川！蘇家人已經懷疑他了..."

他在雪夜裡狂奔到宿舍，江臨川正在燒筆記本。火盆邊放着個紫檀匣子，裡面是半塊天青釉汝瓷。

"給你的。"江臨川把還發燙的瓷片塞進他手心，"雨過天青雲破處..."

"者般顔色作将來。"林予安接了下句，突然發現對方剪了長發。

院牆外傳來汽車喇叭聲。江臨川最後摸了摸他的臉："等雪停了…我來教你飛金技法的最後一式。”

化妝間的門突然被敲響："兩位老師，設備調試好了嗎？"

江臨川迅速整理衣領，将林予安按回座椅。他拾起被扯壞的領帶，手法娴熟系好。

聚光燈下，青花罐靜靜擺在展台中央。

主持人緊張地搓手：“經過一周的等待，今天我們将揭曉這件嘉靖青花雲龍紋罐的真僞！請問兩位老師……”

“是仿品。”江臨川突然開口。

全場嘩然。

林予安猛地轉頭看他。

江臨川面向鏡頭，聲音平靜：“但這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仿作之一，出自已故文物修複大師林靜堂先生之手。”他頓了頓，“其藝術價值，不亞于真品。”

林予安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所以這場賭約……”主持人小心翼翼地問。

江臨川轉向林予安，忽然單膝跪地，捧起那枚戰國玉璜：“我輸了。”他在全場驚呼聲中執起林予安的手，“按照約定，請收下我的‘定情信物’。”

江臨川很想要林予安的賭注，可他不想林予安輸。

林予安看着眼前這個跪得筆直的男人，突然笑了。他彎腰湊近江臨川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你真是設了一個好局……”

江臨川仰頭看他，眼底盛滿星光：“這次回來，我不會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