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的瞬間，撲面而來的熱氣讓林予安皺眉。江臨川披着件松垮的睡袍，長發淩亂地散着，臉頰泛着不正常的潮紅。他扶着門框的手微微發抖，指節泛白。

"我來拿青花紋罐資料。"林予安裝作沒看見他的異常。

江臨川的睫毛顫了顫，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在書房..."話沒說完就咳嗽起來，整個人晃了晃。

林予安下意識伸手扶住他，掌心貼上對方後腰時，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滾燙的體溫。

"你發燒了？"

"沒事。"江臨川想掙脫，卻被林予安一把扣住手腕拖向沙發，"這麼燙叫沒事？"指尖碰到對方頸側動脈時，林予安被那溫度燙得心頭一跳，"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江臨川陷在沙發裡，長發散在靠墊上。他閉着眼輕笑："原來林老師還會關心人..."

"少自作多情。"

林予安的手還貼在江臨川頸側，脈搏的跳動像團火在他掌心燃燒。他剛要抽手，卻被對方滾燙的指尖覆住手背。

"别走..."江臨川的聲音帶着鼻音，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冷。"

"燒糊塗了吧你。"林予安嘴上譏諷，卻把薄毯抖開裹住他，"藥呢？"

江臨川往書房方向擡了擡下巴，領口随着動作滑開，露出鎖骨林予安的視線被燙到似的移開，卻在轉身時被拽住衣角。

"抽屜第二層。"江臨川的指尖勾着他襯衫下

擺，"藍色藥盒。"

林予安翻找藥箱的手頓了頓——那些分門别類貼着手寫标簽的藥瓶旁，赫然放着他去年直播時摔壞的直播補光燈。

"你變态嗎？"他捏着補光燈回到客廳，"連這個都撿回來修？"

江臨川陷在靠墊裡輕笑，長發鋪了滿肩："你摔東西的樣子..."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眼尾泛紅，"咳...很可愛。"

林予安把退燒藥怼到他唇邊："閉嘴吃藥。"指尖卻不自覺放輕力度，生怕碰到對方幹燥的唇紋。

江臨川就着他的手咽下藥片，喉結滾動時擦過他拇指關節。林予安觸電般縮回手，卻撞翻水杯。溫水潑在江臨川睡袍下擺，布料瞬間透出肌膚的輪廓。

"笨手笨腳。"江臨川突然攬住他的腰防止摔倒，滾燙的呼吸撲在他耳後，"和以前一樣。"

林予安的手撐在對方胸口，隔着一層濕透的絲綢感受到劇烈心跳。

"你..."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江臨川摸索着接聽，林予安趁機掙脫，卻在聽見"蘇晚"兩個字時僵在原地。

"林予安不可能讓給你"江臨川的聲音突然冷下來，"你在做夢"他扣住林予安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有本事親自來搶。"

電話挂斷的忙音裡，林予安甩開他的手："誰準你替我決定？"

江臨川晃了晃手機，"你淩晨三點黑進蘇家賬目的記錄..."他突然發力将人拽進懷裡，燒得沙啞的嗓音像砂紙磨過耳膜，"要查就光明正大查，我陪你。"

林予安的抗議被突然貼上的額頭堵住。江臨川的體溫透過皮膚傳遞過來，他驚覺對方在發抖——這個永遠遊刃有餘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是故宮修複院裡那個替他擋下房梁的少年。

"江臨川..."

"别動。"環在腰間的胳膊收緊，"就五分鐘。"

晨光透過紗簾，在地上投出交疊的剪影。林予安數着江臨川的呼吸，發現他睫毛上凝着細小的水珠——不知是冷汗，還是别的什麼。

當手機第八次震動時，江臨川終于松手。他撐着沙發起身的瞬間踉跄了下，被林予安眼疾手快扶住。

"去醫院。"

"不要。"

"由不得你！"

拉扯間睡袍腰帶散開，江臨川肩膀延至後背的燙傷疤完全暴露在晨光裡。林予安突然咬住下唇——那道疤痕邊緣，多了一串極小的紋身：

**1994.12.24-∞**

正是他們初遇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