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宅的祠堂常年陰冷。
子時的梆子聲剛過,林予安蹲在老宅西側牆根下,指尖的鐵絲在鏽蝕的門鎖裡輕輕攪動。三月的夜風裹着海棠花香,卻吹不散他後背滲出的冷汗。
"你确定要今晚?"他壓低聲音,黑手套上沾滿門框剝落的朱漆,"明天就是家族祭祀,守衛至少多三倍。"
陰影裡傳來衣料摩擦的輕響。江臨川從銀杏樹後轉出,月光在他束起的長發上流淌如水銀。他今天罕見地穿了全黑作戰服。
"祭祀日才是最佳時機。"江臨川蹲下身,呼吸掃過林予安耳廓,"所有機關都會解除檢修。"
江臨川把鐵絲對折,插入神龛暗格時,機關聲如骨骼摩擦。牆壁緩緩移開,露出向下延伸的階梯,階上積灰印着半個新鮮的鞋印——
“有人來過。”江臨川按住林予安的手,“小心陷阱。”
江臨川蹲下身,指尖抹過台階邊緣,"磷粉陷阱,最近三天内布置的。"
他從腰間取出噴劑,淡藍色霧氣在台階上顯出一串熒光腳印。林予安突然抓住他手腕:"這腳印...是高跟鞋。"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摸向腰間的武器。江臨川的呼吸噴在林予安耳後:"跟緊我,踩我的腳印走。"
地下室的空氣像凝固了百年。林予安的手電照到牆上那幅《千裡江山圖》摹本時,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扼住——這是父親的
"這不是..."他的聲音發顫。
"你父親用'錦灰堆'技法修複的。"江臨川輕觸畫角翹起的絹絲,"看這些筆觸,他在修補時藏了東西。"
"咔嗒"。
石門滑動的悶響讓兩人同時轉頭。衣角在門縫一閃而過,接着是機關啟動的齒輪聲。
"趴下!"
江臨川撲過來的瞬間,數十枚鋼針從壁龛激射而出。林予安被按在地上,聽見鋼針釘入木頭的"哆哆"聲,接着是江臨川壓抑的悶哼。
"有毒?"
"沒事...延緩性麻醉劑。"江臨川的呼吸越來越重,"找找...畫後面..."
江臨川也不确定這針有沒有毒,不想讓林予安擔心這才說是麻醉劑。
林予安摸索着撕開畫布,露出嵌在牆裡的保險箱。密碼盤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密碼盤上的灰塵被蹭出四個清晰的指印。有人碰過但很顯然那個人并不知道密碼,他猛地想起什麼,指尖顫抖着撥動密碼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