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心閣工作室,書庫内
林予安在擺放書籍,踮腳去放頂層檔案時,整本厚重的修複日志"啪"地砸在他頭上。紙頁如雪片般散落一地,他揉着發紅的額頭正要罵人,目光卻突然定格在其中的某一頁——
——那是他的臉。
準确地說,是無數個他。
一張張Q版素描,每一幅都生動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紙上跳出來:
顯微鏡前的睡顔:他趴在台面上打盹,睫毛投下小小的陰影,嘴角還沾着一點咖啡漬。旁邊是江臨川工整的批注:「安今日鑒定失誤三次,原因:偷喝我的藍山咖啡(濃度過高導緻手抖)」
直播炸毛實錄:他正對着鏡頭翻白眼,手指戳着屏幕,旁邊标注:「罵黑粉時像炸毛貓,需順毛,方法:投喂巧克力/摸頭/親吻(效果遞減)」
鎖骨紋身研究:最過分的是這一張——他鎖骨處的饕餮紋被精細描繪,甚至标注了敏感度分級:「第三筆轉折處最敏感,輕咬會有趣反應(驗證次數:7次)」
林予安的臉"轟"地燒了起來。
"江、臨、川!"他抓起幾張紙沖進實驗室,耳尖紅得滴血,"你上班就畫這個?!"
江臨川正戴着金絲眼鏡調整電子顯微鏡,聞言頭也不擡:"嗯。"
"‘嗯’個鬼!"林予安把紙拍在桌上,"你這是渎職!"
江臨川這才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接過素描本翻看:"人體素描是修複師必修課。"
"必修課?那你畫我腰窩幹什麼?!"林予安指着某張令人臉紅的局部特寫。
江臨川的指尖輕輕劃過紙面,突然将他按在修複台上:"這裡,"修長的手指隔着襯衫點在他後腰,"和商周青銅器的曲線弧度一緻。"
他的呼吸掃過林予安通紅的耳垂:"我在做文物比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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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成立第三周
鑒心閣工作室文物修複室
林予安舉着剛從博物館借來的唐代鎏金蛤蜊盒,鑷子尖輕輕撬開已經氧化粘連的盒蓋:"《妝台記》裡記載的'媚花奴'口脂,應該就是這個。"
盒内殘留着暗紅色的膏體,江臨川用銀匙挑起一點在宣紙上暈開:"礦物朱砂、蜂蠟、還有......"他忽然低頭輕嗅,"丁香?"
"文獻說楊貴妃最愛這個配方。"林予安湊近觀察,鼻尖幾乎碰到江臨川的臉,"說是'色如榴花,經吻不褪'......"
話沒說完,江臨川突然用手指蘸了實驗複原的胭脂膏,卻抹在了自己唇上。
"你幹嘛?"林予安瞪大眼睛。
江臨川的唇被染得豔紅,在燈光下泛着水光:"《齊民要術》記載,口脂色度需與唇色相融才能定稿。"他扣住林予安的後頸,"林老師不幫忙驗證下?"
未等回答,溫熱的唇已經壓上來。
朱砂味的胭脂在唇齒間化開,林予安被抵在放滿瓷器的博古架前,後背貼着冰冷的青花瓷瓶,胸前卻是江臨川滾燙的體溫。
"咔嚓!"
突如其來的快門聲讓兩人猛地分開。工作室門口,來采訪的《文物月刊》記者舉着相機呆若木雞。
江臨川淡定地用拇指擦去林予安唇邊暈開的胭脂:"正如文獻記載,'經吻不褪'。"
記者顫抖着拍下第二張照片:林予安漲紅的臉,江臨川染血的唇角,以及兩人之間那盒打開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