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君沒管他，徑直走到棺木前，示意手下打開棺木。

棺木緩緩打開，傅成君盯着看棺木直到完全打開，突然一下癱坐在地上，沈道塵趕緊上前，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棺木，沈道塵也愣了，半晌才想起來拉起傅成君，“少爺？”

傅成君被沈道塵拉起來，突然掙脫開踉踉跄跄的撲到還跪在那裡的傅奕身邊，抓着他的肩膀吼道：“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說句話，你說句話啊，到底是不是你！”

沈道塵也努力回想着當年的情形，他親自确認過，那個傅奕是被打死了，也是他親眼看見少爺給他下葬，如今這個狀況，也就是說當年傅奕并沒死，還有人開棺救了他，讓人假死還能瞞過他這個藥堂堂主的，暗夜山莊隻有一個人。

沈道塵過去拉起傅成君，“少爺，我知道有個人，他一定知道。”

“誰？”

“我爹。”

傅成君和沈道塵來到老堂主住處，傅成君直接表明來意，并亮出了莊主令牌，“老堂主，我已決定繼任暗夜山莊，若我以莊主身份問你，你可能如實相告？”

“莊主請講。”

“外面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傅奕？”

老堂主似乎并不驚訝，他知道少爺早晚會來問他，便回道：“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若是這個軀體，是的，若其他，便已經不是了。”老莊主繼續解釋道，“暗夜山莊的獨門秘藥，可以消除人的所有記憶，他現在，隻是一個沒有魂魄的軀體，一具隻能聽從命令的行屍走肉而已。”

傅成君花了很長時間才完全接收這些，所以他真的是傅奕，他沒死，可是，你們竟然對他…

傅成君質問道：“你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對他？他是人啊，是人啊！”那是他捧在心尖愛護的人，怎麼能變成這樣。

傅成君失魂落魄的離開，看到門口等待的傅奕，陌生又熟悉，他現在像一張白紙，不會記得以前的情誼，以後，亦不會有。

他上前狠狠抱住傅奕，“别動，别動，我命令你别動。”

傅奕聽話的一動不動，任由傅成君抱着，傅成君附在他的肩膀上不住的顫抖，“别動，别動…”

傅奕不明白，他明明沒有動，少爺為什麼一直下同樣的命令。

傅成君想抓住他，抓住以前的傅奕，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沈道塵看着少爺心理一陣抽搐，他返回屋内問道：“這藥，可有解？”

“沒有，你應該知道這種損傷是不可逆的，你見過煮熟的雞蛋還能孵出小雞嗎？”

沈道塵第一次對父親這麼失望，“父親說過，藥堂治病救人為根本，父親研制這些藥，也是治病救人嗎？”

“暗夜山莊培養一個暗衛不容易，我讓那些犯了死罪的人能夠苟活于世，還能為暗夜山莊所用，這難道不是兩全其美嗎？”

“哈，對，兩全其美。”沈道塵苦笑一聲，“父親也說過了，他已經不算活着了。”他終于知道少爺為什麼執意要走，對暗夜山莊失望透頂，是該離開的。

回到暗夜山莊，沈道塵在頂樓上找到了傅成君，這是暗夜山莊的最高點，可以俯視整個山莊。

“少爺打算去哪？我來準備。”

“我打算繼任莊主了。”

“少爺？”沈道塵沒有想到，少爺不是對暗夜山莊失望，想要出走嗎？

“逃避不是辦法，暗夜山莊是我的責任。”傅成君回頭拍拍沈道塵的肩膀，“如果暗夜山莊以前有什麼不對的，我們一起改變他，好嗎，沈堂主。”

“是，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