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我聽見那兩個牙子說…,說看到了朝廷的懸賞令,他們知道你是王子了,要報官,領賞錢,我們快跑!”
段平拉起伊敏就跑,可到了門口,看見期中一個牙子還在門口守着。牙子留下一個人看着他們,等那個去報官的牙子回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去把他引開,你往反方向跑。”
“唉,等等…”伊敏沒來得及抓住段平,他已經跑了出去。
伊敏看着那牙子追着段平跑遠,心一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段平這次是拼了命的跑,他多逃一刻,王子就多一刻機會。
可一個八歲的孩子,總歸跑不過大人,他還是被抓了回來。
回去後那牙子才反應過來,他們的搖錢樹跑了。
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段平身上,段平知道,自己這次是死定了,但他有種死得其所的感覺,反正他是沒人要的人,他的死能讓王子逃離,也算沒白死。
牙子打累了,拖着奄奄一息的段平,扔進了院子的井裡。
冰冷的井水刺激着段平的每一寸皮膚,疼痛和窒息感包裹全身,他是真的要死了。
段平沒想過自己還能被救回來,代價是他的王子,又要回去做質子。
伊敏自己回到了驿館,找來官兵抓了牙子,救了段平。
段平在驿館躺了一天才醒,了解經過後懊悔不已,“你怎麼回去了,你不是死都不要回去嗎?”
伊敏很平淡,“如果回去就能救你,這很劃算。”
伊敏拿出段平的賣身契塞給他,“你自由了。”
“可是你怎麼辦…”
“沒什麼不好的,我想清楚了,這是我該走的路。”
段平還想說什麼,伊敏的随侍進來催促,“殿下,該出發了。”
“我得走了。”伊敏拿出一塊玉佩塞給段平,“上次的事,他們把我身上的錢财都收走了,隻有這個了,你把它賣了,應該能養活你了。”
段平握着手裡的玉佩,“我能跟你走嗎?”
伊敏背過身去,許久沒有說話,段平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王子說過,他萬事由不得自己,又怎麼帶他一起走。
“好好活着,等我能自己做主的時候,我一定找到你。”
“等一下!”段平拉住伊敏,他不知道這一别還能不能再見,什麼時候能再見,“你還會認出我嗎?”
伊敏回身,拿起段平的右手撫摸着,突然狠狠地咬了上去。
“嗯…”段平忍着疼,半晌,伊敏才放開他的手。
虎口上有深深的牙印,伊敏輕輕摩挲着段平手上的印記,“你是我的,等我。”
南疆王繼任大典上,赢逸看着帶着王冠的伊敏王子,這麼多年了,他的王子終于自由了。
赢逸低頭看着自己的右手,他多希望那塊疤痕還在,這樣王子殿下還能認出他。
為了進侍衛營獲取接近南疆質子的機會,他賣了玉佩,改了名字,抹去了手上的疤痕,因為太子近衛,是不允許手上有疤痕的,他做了太子近衛,才有機會出入質子驿館,才有可能,跟着王子回南疆。
他賭赢了,代價就是,他再也做不成段平了。
赢逸深深歎了一口氣,也好,隻要能跟在王子身邊,就算他一輩子隻能做赢逸,他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