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記得,三年前,也是這樣的天。"
"是啊,那時候你總是問我物理題,我總照着你的語文聽力改錯,我都記得,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之前是,現在也是,未來也是..."
許山晴話音未落,卻看見一滴水落在幹燥的沙灘上,是蕭秋從臉頰淌下的熱淚,她慌了神,急忙問道,
"蕭秋,你怎麼了?"
"沒..沒事,我隻是——這些舊事,你竟然還記得,"蕭秋咬唇自控,
“我要去西南了。”
"西南?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大學?"
許山晴不可思議地看着蕭秋。
“因為你去過,我也想去看看。"
蕭秋垂下頭,試圖躲避她的目光。
"這很好啊,"許山晴的雙眸閃亮亮的,用認真的語氣說道,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會忘記你的。"
"你也是。”蕭秋沉默了會兒,默默吐出這幾個字,擠出一絲笑容。
看似輕松的話,卻劃定了她和自己的界限——"朋友",既可和諧相處,又不得逾越紅線的警戒。一旦跨越,一切幻夢便會刹時破碎。
二人不再談論過去的事,隻是說兩面的各自生活,許山晴自由地談天說地,而蕭秋隻是平和地在旁附和。
蟬鳴在暮色中融化。
夕陽,一點一點沉下去了。海濤宛如吟唱愛而不得的悲歌。許山晴的腳印漸漸消失在海灘。
潮水退去時,沙灘上留下的貝殼都帶着鹹澀的吻痕。
蕭秋蹙了眉,看那一抹随風揚邊的白色裙角遠去,她便吟起了自己寫的詞,詩人的心,随夜晚破裂,
"暮歲新月,跌落折扇。頹坐孤燈不斷,蓬眼睛秋波淺畫眉,蘭因絮果了孤蟬……"
朋友,是清楚的界限,是逾越不了的山,是曾經暧昧過的定義。
蕭秋一個人站在無聲的黑夜,吹着冰涼的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