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來時,她沒有回家,而是手種攥着玉佩,搬到戲班長。
彼時蕭秋剛在鏡台卸了妝,鏡中突然出現了故人容額,和高舉着白玉佩的那隻手,風鈴一聲聲,如同那曲《憐香伴》動聽。
一聲莺啼悸動了深潭的波心,許山晴緩緩走近,推開那扇塵封已久的門,住進這方寸局中天地。
一道道光影灑進了蕭秋眼中。
在戲班的一個月裡,她和蕭秋同吃同住,聽不見蕭秋唱别的,她隻是在唱幾年前的舊曲子。
"為什麼不唱别的?"
"因為你喜歡。"
蕭秋的話剛說出,許山晴便垂眸抿着唇笑着。
陌上花開,蕭秋為許山晴的青鬓,簪上玉簪花。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迷離中,戲台上,許山晴不知何時被蕭秋拉了上台。身置其中,她的"寶玉"正對着她笑呢,
"我是多愁多病的身,你是傾國傾城的貌。"
昨日晚上,許山晴與諸位同志商議起義,可不知誰走漏了風聲。
是置她于金鳥籠的父親告密到縣衙。
撤走,已然來不及了,戲班的人聞了風聲都散了。隻剩蕭秋在這裡。
"快翻牆!過春三街,去碼頭——我的大師姐在那裡等着我。給她看這塊完整的玉佩,她會掩護你的。"
話音剛落,院外被火把照得血紅,嘈雜的辮子兵惡狠狠踹着門。
陰雲聚攏,打了一聲悶雷。
"明日若有緣,街西茶館等我。"
許山晴團了紙條,脫身而去。她拼命的跑着,春日的陰雨打在發梢,衣衫被淋濕,到了碼頭的她格外狼狽。
聽得珮環聲音,大師姐點了燈,邀她進了生門。
第二日,她身在茶館,點了一杯龍井,和蕭秋最喜歡的茉莉花茶。
“聽說呀,蕭秋為了助那革命黨跑,唱了一曲《梧桐雨》,吊死在紅台之上。那兵老爺們搜查無果又見她吊死不好淩辱,都又撤回了衙門。”
"啪嗒。"
許山晴摩挲着鴛鴦佩,眼淚混在了茶水中。
誰知是有緣無分,算得個蘭因絮果。
花開了陌上,那人再不見蹤影。
忽地纖細的手腕被後面的人抓住。
那人大檐帽遮住了半邊臉,大春天的裹了圍巾,卻掩不住聽了十幾年的聲音,
"好久不見,許小姐。"
陌上花影輕輕搖動,許山晴喚了掌櫃,隐藏了那份喜悅。
"掌櫃的,續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