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紮。
奧斯卡沒有把蘭多撞上牆。
但是他做的比那個更絕。
他在四号彎道,用堪稱驚豔的教科書級别表現,超過了蘭多。
幹淨,緻命。
蘭多賽後回看了很多遍那個超車,都找不到一點可以指摘的地方。
盡管網上他的粉絲還在為他争辯,這個超車不過是因為他毫無防備,但蘭多知道并非如此。
圍場上他最為忌憚的,甚至就是這個和他看着同樣顔色,穿着同樣衣服的人了。
他賽前甚至還不知死活地挑釁了奧斯卡。
那是在邁凱倫的飛機上。
蘭多已經自覺地不太蹭維斯塔潘的私人飛機了。
一方面他們兩個是直接的争冠關系,還是保持點距離對彼此都好;另一方面,蘭多不太情願地承認,奧斯卡說的話對他的影響持續到現在。
他不希望有人把他當成維斯塔潘的跟班。
他想要當老大。
至少在邁凱倫。
至少目前,他還是老大。
“嗨,奧斯卡,”他笑眯眯地在邁凱倫的飛機上跟措不及防的隊友打招呼,無視對方冷淡的表情:“要不要跟我坐到一起啊,我們交流一下這站的戰術。”
奧斯卡的表情看着很想拿着行李扭頭就走。
事實上他也确實做了。
奧斯卡一語不發,換了個座位。
誰知道他的隊友沒臉沒皮地也跟了上來。奧斯卡走到哪裡他跟到哪裡,毫無自己被當成讨厭鬼的自覺。
準确地說,讨厭鬼蘭多笑眯眯的,顯然相當享受隊友這種避之不及的态度。
“喂,怎麼這樣一張冷臉,心情不好啊。”他挂着開心的笑跟奧斯卡搭話。
奧斯卡懶得理他。
在意識到今天的飛行不可能甩掉這個包袱之後,奧斯卡給自己戴上了眼罩。
“嘿,你還說今天要把我撞上牆呢,怎麼現在連跟我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奧斯卡給自己戴上耳機。
他越抗拒,蘭多越來勁。
他毫無邊界地湊到奧斯卡面前,摘掉他的耳機,對着他說:“領隊在看着呢,快跟我說說話,假裝我們邁凱倫隊内一切都好。”
終于,皮亞斯特裡開口了。
他睜着睜不開的眼睛,死氣沉沉地說: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呢,你想說的不是多了去了嘛,比如,我蘭多諾裡斯是維斯塔潘的跟班。而你,奧斯卡·皮亞斯特裡,将會是我的跟班。”
蘭多得意洋洋。
事實上,今天在邁凱倫的内部會議上,邁凱倫用一種含蓄的态度告知了皮亞斯特裡,未來車隊将會以諾裡斯為主,在穩保車隊年度最佳的情況下,盡量幫助蘭多沖刺車手年度總冠軍。
“我們邁凱倫不是梅奔或者法拉利,我們是團結的,我們絕對不能出現自己人撞車的事情。”領隊意有所指地盯着自家兩個寶貝車手。“木瓜規則,各位,木瓜規則。”
既得利益者蘭多笑眯眯地回複當然,然後望向黑着臉的奧斯卡。
奧斯卡聽完之後,一語不發地離開了會議室。
沒看到好戲的蘭多不滿意。
他繼續來飛機上撩撥怒氣值已經蓄滿的隊友。
奧斯卡無奈地把眼罩耳機都收起來,厭惡地望了蘭多一眼。
“聽着蘭多,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做到的,但是我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的。”
“用了什麼方法?我什麼也沒用。”蘭多毫不愧疚地和奧斯卡對視:“高層覺得我更有潛力拿冠軍,所以支持我,你有什麼問題嗎?”
至于高層是如何知道這一點的,蘭多狡猾地玩了個文字遊戲。
他在邁凱倫呆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白呆的。
何況蘭多确實是相比于奧斯卡,更接近維斯塔潘,更有希望的那一個。
奧斯卡冷笑一聲。
顯然對隊友背後的努力并非一無所知。
F1根本不是一個純粹開車快就能赢的比賽,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了。
但F1也不是個靠着場外力量就能主宰的地方。
不然現在的世界第一不該是維斯塔潘,而是阿斯頓馬丁的蘭斯。
“蘭多,我從13歲來英國就知道,想要什麼東西,要靠自己去争取。”
“我會告訴你,你為什麼配不上冠軍。”
“至少現在不配。”
*
蒙紮站後。
邁凱倫雙子表情都不太好。
兩個橙色的木瓜肩并肩,沉默地看着賽道那頭和法拉利團隊歡慶的勒克萊爾。
作為法拉利的主場,當家車手勒克萊爾首次在這裡取得勝利,這個意大利小鎮因此沸騰了起來。
紅色的躍馬旗似乎要把天空染色,馬梅利之歌從始到終就沒有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