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15. MOVE ON

“紮克·布朗，哦。”

奧斯卡點點頭，示意他在聽。

“然後？”

“天呐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啊，我的父親！蘭多·諾裡斯的父親！去找了！紮克·布朗！邁凱倫的總裁！”

蘭多抓狂。

他覺得奧斯卡完全沒有get到他的點。

“你是沒睡醒嗎還是怎麼的？”

“不，我睡醒了，百分百。”

“雖然通常這個時候，我還在睡，但是每個人看到自己在經曆過....然後，被單獨抛下之後應該都會快速清醒過來吧。”

“所以，是的，我是清醒的。”

“聊正事呢，能不能不要插嘴啦！”

奧斯卡挑眉，顯然表示他對蘭多定義的‘插嘴’不滿，但是他大度地做了一個zip的手勢，表示自己會閉嘴。示意蘭多繼續往下說。

“that's all.”

“沒了？”奧斯卡那雙本來就睜不開的眼睛瞪大，看起來整張臉所有五官都在用力。“所以你一整周沒有理我，因為你父親跟紮克布朗說了話？oh my god, 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哎呀，你根本就不懂成年人的世界，我父親肯定做出來什麼承諾換取紮卡·布朗的支持，不然邁凱倫怎麼會忽然變卦。要說他們真心想要支持我争奪冠軍，那也應該五站之前吧，怎麼會先是遮遮掩掩的‘木瓜規則’，然後在賽季尾聲說什麼‘蘭多優先’。”

“well, 沒想到你會考慮到這裡...” 奧斯卡若有所思地看着蘭度。

蘭多不滿地回敬一個白眼：“我是什麼很笨的人嘛？！”

“所以你上周的異常表現是，你覺得，這一切對我不公平？”奧斯卡緩慢地把這句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話吐出來。

這太離奇了。但好像這才是唯一的真相。

蘭多是因為覺得自己take advantage才不想理我。

他不是忽然冷淡我，是不敢面對我？

“蘭多，我必須說....”奧斯卡在自己的詞彙庫裡試圖找到一點什麼東西能夠描述自己此刻的心理狀态，但即使他自诩是圍場裡面學曆最高的人（他成功完成了自己的高中學習），此刻依然找不到一句适當的話去表達自己的震撼。

怎麼會有這樣天真的人？

生活在F1這樣的名利場裡面，居然會追求這種幾乎不可能的絕對公平，會為了自己的優勢而對你死我活的隊友感到愧疚。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ugh，别這樣看我”

蘭多有些别扭地避開了奧斯卡的眼睛。他覺得澳洲考拉眼裡自己就像棵桉樹了。真是太惡心了。

“你别自作多情，這不是為了你。我的隊友是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的。我最讨厭的事情就是成為‘付費車手’。”

付費車手是圍場裡對于靠着強大财力和贊助開車的車手的一種稱呼。在這個富家子含量幾乎百分百的圍場，家世背景毫無疑問也是一種天賦。

“我對這種事有點，PTSD？心理障礙？随便怎麼說吧。”蘭多猶豫地開口。“我見過心理醫生，他說我這是什麼，白騎士綜合症？還是什麼東西。”

說出來這件事情比他想的要簡單很多。

蘭多怎麼也想不到，跟自己在賽場上你死我活的隊友，在昨天滾到一起去的澳洲人面前，袒露心聲，會比在收取天價咨詢費還簽下保密協議的心理醫生面前要更簡單。

“我小的時候，你知道的，我長得可能有一點慢。”蘭多在自己的腰上比劃了一下。

奧斯卡點頭。他完全了解蘭多在說什麼。蘭多的童年期顯得過于漫長了，和隻差幾歲的維斯塔潘合影，看起來卻像是兩代人。

“所以，我爸爸就特别擔心我在圍場受欺負嘛，因為我長得比别人小，開得又比别人好。為了防止我被霸淩，我爸爸總是會提前幫我‘打好招呼’，你知道，他是搞金融的，就是那種，打招呼。他能讓團隊裡的所有人，從上到下，都知道要照顧蘭多。”

“然後，說我靠爸爸的人就更多了。即使我知道我能跑第一名完全是靠我自己，但是不斷有人說我就是靠着我爸的公關手段。我知道他是好心，他愛我，他隻是擔心我受欺負，我看起來也确實很好欺負的樣子，但是，但是....”

奧斯卡輕輕地抱住了蘭多。

他不想要聽他繼續講下去了。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一直逼迫着蘭多去講出所謂的‘真相’。

真相是這樣荒謬，又這樣疼痛的傷疤。

“我真希望我在你身邊。”奧斯卡抱住蘭多，把他抱得緊緊的，即使現在，蘭多的身材依然是清瘦的，就算是職業運動員，也比别人小一圈：“這樣我就可以保護你了，我會向你的父親承諾，他不需要做任何額外的事情。”

蘭多被他緊緊地箍在懷裡。當一隻考拉向你袒露堅硬的胸膛和柔軟的腹部，從小缺乏安全感的蘭多感到詭異的安心。

“你比我還小呢。說什麼保護我的大話。”

“但我比你高。”奧斯卡認真地說。

“....我不想聽到這個。”

“好吧，其實我還比你壯，而且我很會打架。”

“...真的嗎？”蘭多擡起頭，看見澳洲考拉像15歲青少年那樣的純良的臉，一副連逃課都不會的乖寶寶樣子：“你很會打架？不可能吧。”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