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雅微笑着在神懷裡遙想,想着那時的神殿應該是纖塵不染的,殿外紛舞的雪花輕盈覆蓋天地,那些無垠的白色就像是截取了他一生中最安心的記憶,雪花的軌迹和命運一樣的難以捉摸。
在現在,僅僅隻是一點點的幽思想象便足以令他快樂,他渴求的如此之少,因而現在得到的幸福竟感覺如此之多。
神低聲問道:“那麼,你想去哪裡?”
“唔,父神,”哈尼雅略作思考道,“我不知道方向,不如就沿着這裡吧!”
哈尼雅在神的懷裡伸出手,指向母鹿剛剛逃走進入森林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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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長着參天古樹的森林中,有着垂挂如簾的藤蔓,肆意橫生的枝丫,和不知何處安全的地面,這一切的一切都為行人的前進帶來困難,但對于一直生活在這裡的一種種族來說,他們靈巧的就像是灰棕色的松鼠。
“隊長,有人進入了我們的警戒線。”離地面三十尺到四十尺的樹幹上,精靈們蟄伏着,一個同伴回到了他們的隊列之中,為他們帶來了新的消息,“有兩個人。”精靈做着手勢傳遞給遠處的同伴們信息,“其中一個很矮,或許是矮人或者侏儒。”
“另一個是什麼人?”隊長詢問道。
“不知道。”隊員搖搖頭,“因為這是一隻母鹿告訴我的。”
這時候所有人都做了個無奈以及理解的表情。
“你們知道,我們之所以沒有利用動物巡邏,就是因為它們有時候會和入侵者達成一緻,我們還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入侵者。”
精靈可與森林中大部分動物溝通,但絕大部分動物根本沒有理智和邏輯來描述它們的所見所聞,它們不能計算時間,隻能用天上的火球和白球來描述日夜;它們不知道長短,隻能用自己幾次跳躍幾次奔跑來形容距離;而且除了對自己的食物外,動物們對于其他的事物也不太感興趣。
從母鹿的描述中精靈勉強拼出幾個破碎的詞:‘光’‘白色’‘草’‘雪水’‘......’剩下的他就實在聽不太懂了,事實上這些詞他也沒有弄懂意思。
“隊長,我們要上前嗎?”
“不。”隊長搖了搖頭,以精靈的年紀來看他已經不再年輕了,他鋼藍色的眼睛比周圍的精靈都要藍,也要更加銳利,而頭發卻比所有人都要淺,如同人類暮年逐漸的須發花白,這也是他年齡的一個标志。
“我們不熟悉這裡的森林,它不會為我們提供幫助。所以不要随便向前,在這裡等着便好。”小隊的隊員們說着都紛紛潛伏下來,幾乎和周圍融為一體,如果沒有足夠的敏銳視線或者有人指點,即使站在樹下也看不到離地不過二十米左右的精靈。
“隊長,你聽過人族那邊的一個故事嗎?”剛剛從前方回來的精靈說,他是這些精靈中年齡最小也是最活潑的一個,這次出來就是他的父母希望磨練一下他的性格,不過看來成效不太好,“人族說,從前有個人,他在樹下撿到一隻獵物,然後他就每天都期盼着再撿到一隻,再也不去打獵撿水果了,隻是一直蹲在樹下,生怕撞死的獵物被人撿走,然後日複一日日複一日......”
“結果呢?”一個精靈問,“撿到一次隻是運氣好,怎麼可能次次都有,他是不是後來放棄了?”
“不,他餓死了。”
衆精靈:“......”
“你說我們是不是有點像他。”
衆精靈:“......”
“我講這故事沒有别的意思,唉别打我啊,我隻是覺得這和我們現在特别像,疼!疼疼!住手......”
“都給我停下!”
隊長忍無可忍,回頭狠狠瞪了胡扯八扯的精靈一眼,沒好氣的說:“給我小心謹慎一點,人間最近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