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萬和阿祖拉對視了一眼,眼睛裡充滿了一樣的迷惑,“你說的是我們父母嗎?”
在看到哈尼雅點頭後她們更加迷茫了,甚至還有點腦袋打結,無數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湧上來:為什麼他說的定義如此複雜呢?而且為什麼要用‘也’呢?有生養自己的父母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什麼情況下才會用“也”呢?為什麼聽起來像是他從前沒見過其他的家族?他難道沒見過任何有着親人關系的外人?
但她們最終還是給了哈尼雅一個回答:“他很愛我們,我們也很愛他。”
“我也是。”哈尼雅聞言笑了,他的笑容璀璨的像是無瑕的鑽石,聲音溫柔的如同微雨天寂靜湖面上蕩開的漣漪,幾乎能将人的心化成柔軟的一團。
“你要自己編嗎?”
阿萬看着哈尼雅将手放在自己的長發上,才知道他的學會了說的并不僅僅是學會給别人編,驚訝的說,給别人辮和給自己編難度完全不同,她練習了很久才能給自己也梳好頭發。
“嗯,拆一遍就很簡單了啊。”
哈尼雅邊說,手指邊輕盈的舞動,靈活重複的具有某種韻律的美感,一縷縷的交織成發辮,垂過肩膀的發梢在空中輕柔飄舞,光澤猶如黃金絲綢。
就像他的身高一樣,他的頭發長長了,哈尼雅想着神的真身那長到垂落在地上的銀發,那麼,他是變強了嗎?
他發現他在人間成長的前所未有的快。
雖然在走神,哈尼雅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他的頭發不太長,不過是剛過肩膀,在梳的時候又特意比起阿萬他們的麻花辮更加疏散一點,頂部蓬松而大收尾處發絲減少編的細小,看上去如同一對溫柔的黃金羽翼合攏,交疊垂在雪白近乎一色的肌膚和衣領上。
阿祖拉情不自禁的贊歎:“真漂亮!”
“你可以裝飾一下發尾。”阿萬提出建議。
“謝謝。”哈尼雅歪着頭看她,拇指與食指捏着發梢的尾部。
然後哈尼雅說:
“今天謝謝你們,我送你們回家吧。”
“我也要回去了。”
“再待一會兒好嗎?你不是說送我們回家?那先去我家休息一下,你再回去好嗎?”阿萬急沖沖的說,幾乎有點驚慌失措。
“這并不矛盾。”哈尼雅笑了一下,他站到她們身前,左手拉住阿萬,右手拉住阿祖拉,将她們的手交疊在一起,然後擡頭溫柔的說:
“想想你們的家。”
‘啊?’
姐妹倆都是一怔,但還沒來得及問問要做什麼,‘家’這個詞已經在她們的記憶裡泛起漣漪,雖然不過是轉瞬即逝的一念,卻也足夠清晰:
簡陋而足夠遮風擋雨的木屋,房前綠茵茵的草地上盛開着五彩的花朵,她們的媽媽從房子中走出來……
“回去吧。”他的聲音沒有變化,聽起來卻如神明般威嚴,刹那間,萬物似乎都聽命于他。
漩渦,或者飓風,裹挾着姐妹倆像是沖上天空又像是深入地底,頭暈目眩中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抓住對方的手,緊閉着眼睛等待這一切停下。
幾乎是轉瞬之間,她們的雙腳又踩到了大地之上,在站立不穩時,一股力量柔和的扶了她們一下,在她們站直後慢慢散去了。姐妹倆試探性的睜開了雙眼,刹那間震撼的說不出話:
一座簡陋而足夠遮風擋雨的木屋坐落在綠茵茵的草地上,五彩的花朵開的正是嬌豔的時候,一個秀麗的婦人似乎聽到聲音正走出來……
她驚愕的說:“阿萬,阿祖拉,你們怎麼在這裡?”
“媽媽,”阿祖拉奔過去抱住她的手臂,又興奮又帶着一點激動的說,“我今天遇見一個很神奇的人。”
阿萬沒有過去,她站在原地仰頭看着天空,無意識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近乎夢呓般喃喃自語:
“也是一個…很美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