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我的精神力能夠感覺到,他還是會在每天很晚的時候,為我整理好一天的曲線圖之後,
根據白天城島優不經意的口述,在電腦上持續更新着城島洸的資料,
用他的預見性提出了一些城島洸的薄弱處,以及一些針對性的訓練,
因為他很清楚,國際賽車一級方程式和全日本房車賽不是一個級别的賽場,
為了給我最好的輔助,來奪得國際一級賽車方程式的賽車新人組冠軍,他絕對不會把一個不知底細的賽車手派出去和我搭檔,必定是要他完全認可了城島洸的實力才行。
因此我相信,即使他礙于對我的承諾,而不能插手城島洸的訓練,也一定會找機會提點一下,這個一直混在非職業賽車圈子裡的年輕賽車手。
要麼是通過城島優來提點,
要麼就是,趁我不在的時候,簡短的接觸。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給高橋冷泉提供一個很好的機會。
又過了一段時間,就有一個我認為非常好的機會送上了門,
當時由高橋冷泉為我安排好的一個汽車公司舉辦的車展發布會,邀請我去做嘉賓,
因為之前和這家公司有過幾次良好的合作,也給zero車隊帶來了不菲的投資,
所以我沒有猶豫,很快就答應了這家公司的邀請,特意穿着正式的為我量身定做的淺色西裝三件套去了。
過長的頭發,經過一番精心的打理,些許碎發,柔軟的垂在耳側,露出輕巧的眼睫弧度,帶着燦爛笑容的我,仿佛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小王子,純真誘-人而不自知。
而且為了給高橋冷泉和城島洸創造接觸的機會,我還以【自己想要為車隊獨當一面做貢獻】這一理由,
沒有讓黑發青年陪我跑這一趟,而是隻帶了一個zero車隊和我關系還不錯的技工大叔山田志雄當司機,
自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的車展,是舉辦的很成功的,
我也安靜稱職的,用自己全日本房車賽冠軍兼最年輕奪冠者的榮譽,當着合格的工具人,
實際上在我微笑營業的同時,也在打量着周圍的其它嘉賓,包括主持人,和車展的工作人員,尋找有沒有能配合我演出的配角,
目光逡巡了幾圈,我就不着痕迹的選定了一個合适的人選,
同樣身為嘉賓的竺川龍顯,是這個邀約公司的年輕又有能力的董事之一,
他的面貌可以稱得上英俊成熟,又因為身居高位,而有一種令人臉紅心跳的雄-性魅力,
在當工具人的過程中,我時不時的看向竺川董事,以我的精神力已經可以做到,不用直視對方,就可以對其施加簡單的【催眠】了。
而我對他的催眠,隻不過是把他内心的想法放大一點,把對我的欣賞【扭曲】一點,讓他不要猶豫,直接去做罷了。
因此車展結束之後,我就被竺川龍顯,邀請到他的私人會客室去坐一坐。
沒有人知道在會客室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就連竺川龍顯本人清醒之後,也隻會覺得,他是一時鬼迷心竅了。
總之,大約半小時之後,我蒼白着一張臉,難堪的捂住被扯散的領帶,找到了地下車庫正在等待的山田大叔,低聲請求他快點離開這裡。
跟我一起前來的山田大叔是個心思細膩的男人,他一看到我這副狼狽的樣子,就有了一些猜測,眼底升起“自家孩子被欺負了”的嚴肅和憤怒,
他握緊了方向盤,幾次欲言又止,也許是想要問我具體情況,
我卻避開了他的眼神,隻是重複着想要快點回去找高橋冷泉。
一想到自家車隊能力手腕超強的負責人,一定能為我讨回公道,山田大叔也就按捺下憤怒,一踩油門,以平時絕對不會達到的速度,把我最快速度的送回了車隊駐地。
回到熟悉的地方,我蒼白的臉色才好了一些,隻不過由于太過心急又神思不屬,連淩亂的衣服也顧不上整理,就在山田大叔停穩車後跑了下去。
開了精神力探測之後,我直接發現了目标,
一路不停歇的跑到寬闊的練車場上,正好親眼看到高橋冷泉,從明黃色的RX-7的副駕駛打開車門走出來的場景,
由于我刻意選了個死角,因此停車在場邊的兩人,都沒有立刻發現我,
隔的遠了點,我也聽不清城島洸和黑發青年,究竟在說些什麼,
我隻看到城島洸的臉色有些凝重,擡頭看着高橋冷泉的時候,又透露出感謝和敬佩,口型中也确實帶了(謝謝)這個容易辨認的字眼。
而一貫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很容易獲得别人好感的黑發青年,則把手輕輕搭在明黃色賽車的車頂,似乎很欣賞這輛賽車的樣子,面色平靜而從容的接上年輕賽車手的話,
兩個人的交談,透露出成人之間,那種十分有禮又和諧的感覺。
一瞬間,我感覺自己一路狂奔的肺部沒有了知覺,因為跑的太快,差點抽筋的小腿沒有了知覺,
我全身上下唯一有知覺的,就是又熱又漲又燙的眼睛,
它隻是微微一動,淚水就紛紛落了下來,像是冬天落下的第一片雪花,以及随後的千千萬萬片雪花,
而我也在自己淚水的鹹味中,感覺到一種被強行侮-辱之後,帶着希望尋求救贖,卻被自己的救贖,徹底背叛的絕望感。
而【事實】卻是,在之前與城島洸友好相處的過程中,我經常用自己開發出的精神力的另一種能力【精神植入】,
将自己對高橋冷泉無比信賴和依賴的印象,種到年輕賽車手的心底,
再調開城島優,于今天早上我出門之前,弄壞RX-7的某個重要零件……
于是,每天都堅持練車的年輕賽車手就這樣,碰巧遇到了同樣呆在車隊駐地的高橋冷泉,
然後被對賽車每個部位極其敏感的黑發青年,看出一絲賽車動力協作的不協調,
由于在極緻的速度中,一點點的失誤都會導緻喪命,而城島洸又是城島優的表弟,也是我們征戰國際賽車一級方程式不可缺少的隊員,
于情于理,高橋冷泉都應該負責任的告訴他,盡快停止練車,回室内檢修故障。
而如何讓一個自認為對自己賽車最熟悉的賽車手,認可自己的賽車出了毛病,
除了坐上車手的副駕駛座,在低于20碼的緩慢行駛中,告訴他問題在哪裡,再沒有比這最有行動力和說服力的方式了,
因為黑發青年平時就是這樣,對我的白羽進行檢修的。
【可惜,看起來再順理成章的理由,落在絕望之人的眼中,也是不會去冷靜思考的~
真是一出好戲啊,不是嗎?高橋冷泉……】
我捂着連自己也一起催眠之後,痛到緊縮的心髒,慢慢露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