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天然派的【黑澤亞可】,這時候,也分辨出了銀發美青年言語中的惡意,
我本來想要自高橋冷泉的身後出來,去關心詢問“透先生”的情況,想問問他為何會坐在輪椅上,是不是和我一樣受了傷?嚴不嚴重?
感覺到此刻凝重黏稠的氣氛,卻一個字也問不出來了,
我隻能像遇到天敵的小動物一般,身體顫抖了一下,才忍住戰栗,還是勇敢的從高橋冷泉的身後走了出來,對華櫻透露出一個緊張的微笑,
“好久不見了,透先生,你是來找我的嗎?
我,我有收到你給我預訂的花束和卡片,而且也有用賺到的錢,給透先生買禮物哦。”
我話語中的【禮物】一詞,讓華櫻透冷漠得毫無波瀾的金色瞳孔動了動,才靜靜的看着我,
“禮物,是什麼?我想看看……”
眼見氣氛有所松動,“單純明快”的我連忙說,
“啊!就在我的房間這裡,透先生,你等我一下……”
說完,我立刻轉身,蹲下來,從床腳下拖出一個木盒,實際上卻是趁着身體的遮擋,将羅盤裡早已準備好的禮物,放進了木盒裡。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我對獵物的每一句承諾,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并會提前準備好以備不時之需。
抱着那個木盒,我邁步向前,準備走向華櫻透,卻被高橋冷泉輕柔而又堅定的按住了肩膀,
“亞可,别過去,他現在……”
看着我不解的眼神,黑發青年停頓了一下,還是選擇說出了他的心聲,
“他現在很危險……”
高橋冷泉話音剛落,我還沒有答話,不遠處的銀發美青年就冷呵了一聲,然後嘲弄的揚起了唇角,
“你是說我很危險,會對黑澤不利嗎?
高橋冷泉,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你當初說,他是你們車隊的明星車手,你要對他負責到底,結果你就是這麼對他“負責”的嗎?
不僅引誘他滿足你那卑劣的欲,望,而且還讓他遭遇了那麼慘烈的賽車事故!
幾乎把他毀于一旦!”
瞬間,黑發青年似乎被華櫻透戳中了痛點,隻能沉默不言了,
而緊接着,華櫻透眼底閃過一絲沒有溫度的冷光,才擡手将頭上的禮帽取了下來,遞給了身邊的随侍者,不緊不慢的說,
“我這次來,隻是因為從媒體報道上,得知了黑澤的傷勢極重,才急着趕回日本,想要讓原本為我做複健的,國際上有名的外科聖手【查蘭醫生】來為黑澤做一下診斷,
你也看到了,我的雙腿因為一場車禍已經斷了,不得不先坐輪椅,
高橋冷泉,你應該聽過這個醫生的傳聞吧。他現在就在我的私人别墅裡,等着自己的第二個病人,
我這樣說了,你還要執意阻攔下去嗎?用你那卑劣的欲,望和可笑的嫉妒……”
我的眼角餘光看到高橋冷泉在聽到“查蘭醫生”這個詞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波動,似乎他确實聽過這個外科聖手的名氣,
而事實上,華櫻透說得沒錯,
表面身份簡單,而實際上為(星塵計劃)科技公司幕後老闆的黑發青年,确實知道這個醫生的存在,
據說這個查蘭醫生,有一雙令人驚歎不已,神乎其技的雙手,即使是被醫院斷定為毫無複原可能的外科傷勢,
經過他的手術,也能把斷裂處的韌帶,甚至神經重新接上,由重傷變成中度,甚至輕度傷勢,
當初我的賽車事故發生以後,高橋冷泉一邊将我安置在歐洲那邊最好的醫院,穩定傷勢,一邊就立刻要隐藏的部下潔世琴,去調查這個查蘭醫生的位置,
最後得到的結論就是,這個醫生此時正在羅馬加利斯都家族“做客”,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本人,甚至連探知消息都有極大的風險。
這是因為加利斯都家族有很深厚的底蘊,是當時文藝複興高峰期的羅馬,于基督教分裂而成的三大教會之一,(天主教會)的教皇家族,
在法國,意大利,甚至整個西方世界,都有着深不見底的權利和血,腥,暴,力。
因為【宗,教】往往不容【異,端】和【窺探】,
那是對神的亵渎!
最後,沒有辦法的高橋冷泉,隻能要潔世琴将探知到的消息掩藏,轉而尋找了本國最有名氣的外科醫生和團隊,來為昏迷不醒的我立刻診治,才沒有耽誤我的病情。
現在想來,結合部下潔世琴和他報告過的(華櫻透出了一場車禍)和(查蘭醫生在加利斯都家族做客)這兩個信息,
高橋冷泉就明白了,銀發美青年剛剛說,他能夠請動查蘭醫生為少年診治傷勢,是【确有其事】。
因為華櫻透不僅僅是華櫻透,他還是圖塔斯.尤利烏斯.加利斯都。
現任加利斯都家族的第十六任【教皇】——希斯特斯.尤利烏斯.加利斯都的私生子之一!
而且,他應該還是那個,位于歐洲區權利頂端的老人極為寵愛的私生子。
光看華櫻透這麼多年,能夠離開那個血,腥漩渦,在日本追求自己的賽車夢想,還能夠比較自由的“活着”就知道了。
片刻之後,有了決斷的高橋冷泉放下了按住我肩膀的手,轉而柔聲對我說,
“亞可,他說得沒錯,那個查蘭醫生是世界頂級的外科聖手,
如果由他為你再次診治,你的傷勢說不定會有轉機,
就算不能恢複如初,隻要能讓你生活無礙,我們也必須要去嘗試一次……”
頓了頓,他才無可奈何的閉了閉眼,又再次睜開,摸了摸我的發頂,
“所以亞可你等一下,就随他一起離開吧,車隊這邊的事情,你可以全然放下,好好複健,
過一段時間,我再去找你,和優一起。好嗎?”
我似懂非懂的看着黑發青年溫柔滿溢的眼眸,半晌點了點頭,
“泉哥,我,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