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碩大的圓月之下,消失無影的我,直接一路瞬步,來到了東京灣的某個海床上,
我饒有興緻的欣賞了一下,海底那瑰麗神奇的景色,用指尖點了點海月水母努力上浮的白色圓弧形頭頂,
看着那隻海月水母受驚而去,我才淡淡的笑了笑,鑽進早已找好的海底山洞,揮手設下了一個長達十年的沉睡結界,
我從羅盤的儲藏空間裡,取出了一張舒服的大床,躺在上面,雙手交握的閉上了眼眸,再無聲息。
許久之後,這個海底山洞,恢複了原本的寂然無聲,
隻有我以精神力僞裝而成的海底苔藓,在山洞的入口處,散發着朦胧的熒光,
讓任何活物,都會不自覺的遠離這個山洞,不再觸動我的心弦。
而外界的一切風雲詭谲,時代變遷,都與我再無幹系。
所以我并不知道,被我以精神力,治好了雙腿膝蓋的華櫻透,回到羅馬以後,仍然假裝殘疾的坐在那輛特制的輪椅上,
他露出陰鸷而冷漠的笑容,似乎和回到日本之前,并無不同,
讓支持傑利安和奧西裡斯的(純血派),放松了警惕,然後一舉暗算了另外兩個教子,
其中的傑利安同樣成為了半身不遂,後半生隻能在最高級療養院裡度過了,
另一個教子奧西裡斯,則在意大利西西裡島海島邊的海浪中消失無蹤了,
逼得他的父親,希斯特斯.尤利烏斯.加利斯都,不得不承認,【圖塔斯.尤利烏斯.加利斯都】就是加利斯都家族最後的教子,即【教皇十七世】。
為華櫻透進行加冕禮的那一天,那個癌症纏身,短時間内衰老了很多的男人,看着華櫻透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銀發金眸,眼底滿是複雜,甚至有一絲真正的茫然,不知是否記起了,和他最初的情人(華櫻祈)的過往,
他由随侍者恭敬扶着,将由下至上鑲嵌着五顆價值連城的紅寶石的金色冠冕,戴在銀發青年的頭頂,再把純金打造的十字權杖,主動放進銀發青年的手裡,才咳嗽了幾下,壓低了聲音輕聲開口,
“教皇之位,不僅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束縛。
這個道理,我也是很久很久以後,才明白的。
為此,我還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圖塔斯,你想要這個位置,那就拿去吧。
隻希望你,不要被仇恨的毒火焚燒己身,讓你的媽媽在天堂裡看了難過,
這麼多年了,她一定在等着我去見她……”
華櫻透原本佁然不動的冷漠面色,終于有了變化,他冷笑了一聲,眼底滿是鋒利,
“滿嘴謊言的老家夥!
我的母親早已升上天堂,獲得了福報,
你的靈魂卻隻能進入地獄,就不要再妄想和她相見了。
而我的愛,早已伴随吾身……”
銀發青年身着金色教袍,胸前佩戴有黑十字架的銀色绶帶,
他抓起純金權杖,向底下山呼海嘯般的天主教徒揮手緻意,另一隻手卻隔着厚厚的教袍,握住了貼着胸前皮膚的華櫻家的傳承信物,
那條綠色盎然的勾玉玉串,他早已經尋了能工巧匠和最合适的金屬,為勾玉打造了一個精緻的密封小輪,将那根雪白的狐毛放了進去,
無論洗澡還是睡覺,都放置在自己的胸口,片刻不離。
頗為神奇的是,即使他并沒有直接接觸到那根狐毛,
他閉上眼睛放空自己後,依然可以感受到狐毛上傳來的淡淡氣息和幽香,讓他彷徨不定的心底獲得片刻的安甯,
他知道,他的少年,依然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處沉睡着“蛻變”,
于是,為了他的愛,他也變得,可以忍受這個無聊至極的世界,
華櫻透無視了周圍熙熙攘攘,以憧憬的眼神看着【新任教皇】的教廷侍奉者,擡頭望向羅馬的萬裡晴空,唇角微勾,露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冷豔笑容,
金色長袍和銀色绶帶的完美襯托,讓他如同神明般高高在上而又俊美絕倫,
他的眼底暗了一瞬,卻又馬上亮得驚人,
【這世上,隻有那麼一束光,願意照拂我。
所以,我拼盡全力,也會把它抓在手裡!】
而一口氣被自己兒子怼回去的希斯特斯十六世,心裡卻明白,圖塔斯對他的怨恨頗深,
即使他将圖塔斯欽定為三個【教子】之一,還執意讓自己的左膀右臂,紅腳鸮首領尼閣拉斯.博格追随他,保護他,圖塔斯也沒有對他釋懷,
這位在歐洲區的權利頂端,呆了幾十年的男人,當年迷倒萬千的銀發,已經褪色成白發斑駁,歲月也在他俊美冷漠的面容上,刻下了道道溝壑,
他終于明白了,
在他當年傲慢的,要他的情人選擇,生下孩子,寄養在他在法國屬下家庭裡的時候,
無論是(華櫻祈)還是(華櫻透),都早已離他而去。
那個在賽車場上,眼神崇拜的握住他的手,說(你是我見過飙得最快最帥的男人)的黑發女郎,終究是錯付了……
也許正如他們的兒子所言,天堂和地獄,都不再見,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片刻之後,新任教皇的加冕典禮迎來了一陣騷亂,因為正在被人攙扶着的希斯特斯十六世,當場暈倒了,人事不省。
華櫻透看着匆忙來向他報告和請示的衆位神官,似乎也沒什麼人,是真正的,為了已經成為過去式的十六世而悲傷,看似恐慌的眼底,全是自己的小心思,
【這世間,終究還是這麼污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