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冷泉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那就我先來。”
黑發青年伸出食指的指尖,像是撫摸嬌嫩的花朵一般,輕輕的觸碰了上去,
頓時,他渾身都僵住了,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觸襲來,那種軟滑細膩,就像他前兩天晚上摩挲過的,少年天鵝絨一般的肌膚,
想起那天晚上靡亂的床榻,高橋冷泉的眼色加深,卻不動聲色的輕輕捏起了那根毛發仔細聞了聞,确定了其上的幽香,就是亞可平日裡脖頸邊的香味,就穩穩的又放了回去,然後看着目光殷切的童年摯友淡淡的颔首,
“優,從這根毛發上,我确實感覺到了亞可的氣息,你也來試試看吧。”
城島優的眼眸不自覺的瞪大了,他心知好友的判斷力,于是立刻去洗了洗手,也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根雪白的狐毛,然後如遭雷擊的定在了當場,
因為他也感受到了,那令他魂牽夢繞的熟悉氣息,
那确實是他的亞可,他的愛人,他此生此世認定的“夫人”,
他想要不顧一切的,帶他私奔到任何一處地方,然後和他的少年結婚,
但是,華櫻透剛剛是怎麼說的?
他好像說,亞可進入沉睡蛻變了?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見到亞可了?
下一秒,金發男人的眼淚,就接二連三的落了下來,
他不自覺的心想,既然要告别,為什麼亞可不親自來告訴他,他是狐妖之身?
為什麼要讓華櫻透來告訴他們?
難道在他所錯過的時間裡,他的夫人和這個賽車界第一美男子,也産生了什麼交集嗎?
心裡酸溜溜的城島優不自覺的問出了口,然後就被華櫻透毫不在意所透露出的【事實】,給刺透了心髒,
那個銀發美青年居然說,在他被關在城島家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深深的擁抱了少年好幾次,
而少年也替他擋住了一次殺手的刺殺,還在他狂病發作的時候,用溫柔的歌聲,将他從蒙昧的黑暗裡徹底喚醒了,
在最後,亞可在和華櫻透告别的時候,甚至還說過(他們兩人之間的交往,已經是過去式了,有和城島先生好好分手兼告别……)
這句話,給金發男人的刺痛,比随後華櫻透說亞可對他表白的言語,更加“緻命”。
城島優一瞬間,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髒,是否還在跳動,
他呆呆怔怔的想着,亞可什麼時候,和他(好好分手兼告别)了,
難道,那天晚上發生的誤會,冷泉居然沒有給少年解釋清楚,以至于亞可真的想和他分手嗎?
帶着破碎的心髒,城島優沙啞的問了自己無比信賴的童年摯友,然後得到了高橋冷泉肯定的回答,
那就是,亞可确實說過,【想放優哥自由】,以及【希望他們能不被他拖累,自由的去追求自己的奇迹】,
而不知出于什麼目的,那些少年同時說出的,對金發男人的眷戀和依賴的言語,如【在天照大神的見證下,他已經是優哥的伴侶了……】,
或者【他就連一絲一毫,也不想讓優哥傷心……】這樣的表達,高橋冷泉卻并沒有提起,
于是,隻得到了愛人一半表達的城島優,眼神驟然失去了所有光芒,
他的眼淚止不住的滑落到嘴邊,讓自己嘗到鹹澀的滋味,
明明是一米九的高大身形,卻無比頹喪的垮了下來,哭得就像被主人抛棄在雨夜中,無家可歸倉皇逃竄的大狗,
他一邊哭一邊哽咽,
“我沒有同意……”
他的聲音很小很含糊,卻依稀可辨,
“你說的分手,我沒有同意啊,亞可,求你不要抛棄我……
我知道,我的頭腦沒有冷泉敏銳,我,我也不如華櫻透長得好看,
但是,你說過,要和我結婚的……
你說過,要和我一起慢慢變老,
你還說過,想和我永遠停留在此刻,
你不,不能,說話不算數……”
慢慢的,金發男人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滑坐到地上,深深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哭得更加不顧一切了,
而居高臨下的兩個男人,互相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華櫻透譏諷的扯了扯嘴角,心底對黑發青年不齒表現在了臉上,
(連自己的竹馬之交都坑,高橋冷泉你真是個假模假樣,心機深沉的僞裝者……)
而高橋冷泉則雲淡風輕的睨了銀發美青年一眼,眼底透露出以下訊息,
(這是對情敵的基本操作罷了,怎麼?你想安慰他?)
華櫻透不屑的扔下一個眼神,
(他怎麼會想要安慰自己的情敵!他巴不得,讓他們兩個多餘的男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片刻之後,“交流”完畢的兩個男人同時撇開了眼,心底對對方的警惕卻是更高了。
被城島優的哭聲,整得心煩意亂的銀發青年忍無可忍的開口,
“好了,一個大男人,先别哭了,除了黑澤的本體以外,我還有一件事要轉告給你們。
這件事對黑澤來說,也無比的重要。我不希望我們之中,有誰拖累他的蛻變。”
聽到這裡,高橋冷泉蹲下來,推了推好友可憐兮兮縮成一團的肩膀,提醒道,
“優,還是先聽他怎麼說吧。也許對亞可确實很重要。”
城島優一聽到“亞可”這兩個字,才從無可抑制的悲傷中回過了神,勉強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沙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