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黑魔王給他留下的疼痛太過深和殘酷；

但是曾經不顧一切的選擇讓他吃盡了苦頭；

他不知道這又一次的選擇是否還是一個火坑，

于是他下意識的又問了一次。

“您——您說什麼？”

“你知道的……幫助我保護莉莉的兒子。”

“他不需要保護。黑魔王走了——”

“黑魔王還會回來的，到那時候，哈利-波特将會面臨可怕的危險。”

——黑魔王！是了，是了，他知道黑魔王的手段，他怎麼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剛滿一歲的孩子就徹底死去。是的，他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到那時候，到那時候……不行，莉莉的孩子絕對不能落到他的手上！黑魔王的手段，他最是清楚明白不過的了。

莉莉的孩子受不住的！莉莉受不住的！

莉莉、莉莉……

是我害了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眼前的不可饒恕咒的綠光漸漸消失，西弗勒斯又想起了那雙綠色的眼睛，他突兀的平靜了下來：如果，這是你的遺願的話，莉莉，我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情，莉莉。

Anything。

——

做出這個最後的，沒有選擇的選擇後，西弗勒斯隻剩下了兩個願望：

他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莉莉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

他希望其他人，尤其是哈利-波特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件事情。

那似乎代表着自己的無奈和妥協，也代表着無人知曉又或者是人盡皆知的秘密過去。那些他此生都不願意再回想起來的過去。那些難堪的，無助的過去。

他知道鄧布利多是在利用他，是在激怒他——自己的死志太過于明顯以至于逃不過這位老人精明的眼睛——但是他不在乎了。

如果做這件事可以讓自己贖罪；

如果他這樣的人還可以為莉莉做哪怕那麼一點點的事情；

如果自己關于對錯還有那麼一點點回旋改正的機會；

如果自己還可以做一點事情來為那些在自己面前平白丢掉性命的無辜者哀悼。

他是不是也能擁有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比如：作為一個——英雄。

不不不，這個詞太過于正義，以至于對他而言有點灼燒感。

隻是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讓别人知道所有的一切。

隻是，如果可以的話，如果有選擇的話，他不再想成為一個食死徒，哪怕，比食死徒好那麼一點，都可以。

隻是當初的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他以為那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哪怕當時的他也隻有那一個選擇。

——

從蜘蛛尾巷到霍格沃茨，為了追逐陽光，他沒有别的選擇。

從混血種到混血王子，為了不再受欺辱，他沒有别的選擇。

從斯萊特林到食死徒，為了最後的在乎，他沒有别的選擇。

從食死徒到鳳凰社，為了向莉莉贖罪與自己的救贖，他同樣沒有别的選擇。

西弗勒斯的一生都在被迫做出看似有選擇的唯一選擇，像是命運給他安上了一個發條，不論前路是什麼，他隻能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哪怕沉入海底，哪怕永墜深淵。